“小姐自從老夫夫人去世後,唯一能撫慰自己的就是繪畫了,現在甚至連筆都拿不起來了。”
我看了眼被綁成粽子的手,歎了口氣。
曾經,我作為朝廷貴女,繪畫、女紅、詩詞自然樣樣俱全。
兩年前,也是因為無意間聽到蕭燼偷偷對別人說我無趣,從小在相府養尊處優,一看就吃不了什麼苦,還是溶月好,雖然為了生存隻能做一個舞女,但一曲劍舞也是虎虎生威,才稱地上是雅俗共賞。
為此,我不管不顧跑去戰場,為他擋箭,為他風餐露宿。
甚至即便知道雙腿已經難以忍受,還撐著惡劣的環境,也要等他把那場戰役打完。
隻是想證明,我是可以吃苦的。
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真是傻。
我眼眶通紅地對小翠說:“嫁衣沒了,嫁妝也沒了,想給元公子說一聲,如今手也沒法用了。”
“小翠,你把紙墨筆硯拿來,我來說,你來寫。”
我隻說相府遭遇了搶劫,並沒有告訴元晦真實的情況。
元晦信裏一直交代讓我保護好自己,接親那天,他必定十裏紅妝來娶我。
我拿到回信後,將紙張疊好,放在書桌上,然後從一間帶鎖的櫃子裏拿出一件大紅嫁衣。
那是我及笄那年,親手給自己做的一件嫁衣,雖然比不上元晦的那件精美華麗。
卻也是十分用心。
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著我對要嫁給蕭燼的熱烈。
可上一世,蕭燼看著我身穿嫁衣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隻當他是因為蘇溶去世不久,所以未免心情不好。
卻不想,他估計心裏痛恨,為什麼嫁給他的不是蘇溶月。
我摸著手上的嫁衣,這一次,就讓我穿著他,嫁給真正值得的人吧。
之後,我在府裏養傷。
小翠告訴我,蕭燼已經迎娶了蘇溶月為正妃。
整個婚禮辦得極為盛大,據說蘇溶月穿著從我這裏搶來的嫁衣,風光無限地進了將軍府。
那一百二十多擔彩禮,成了她炫耀的資本。
“小姐,蕭將軍太可惡了,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看了眼我無力的雙腿,搖了搖頭。
很快一個月後,我穿上嫁衣後,剛被小翠推出大門。
就聽見蕭燼張揚的聲音:“說了!讓你別穿大紅色!怎麼還穿成這樣?”
我掀下蓋頭,看著一身紅裝的他。
被搶走嫁妝的憤怒還沒消散,我終於忍無可忍:“蕭燼!我說了,我不是嫁給你!”
蕭燼掃了要我身上的嫁衣,冷笑:“這件嫁衣可是當年你為了嫁給我親手做的,都穿成這樣了,還說不是嫁給我!”
“林清桅,勸你立馬滾回去把衣服換了,不然今晚我不會答應跟你洞房。”
他說完,竟然過來將我抱起。
雙腿驟然離地,我又氣又急:“放開我!”
蕭燼低頭,毫不畏懼地說:“我還不知道你,從小就倔!我帶你回去把衣服換了,不然丟人現眼!”
我攥緊了拳頭,還欲在說,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蕭將軍,是要跟我搶娘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