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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不久,我就發現方銘的AA製是單向的。
他隻計較我欠他的,卻對自己該承擔的部分含糊其辭。
上周部門聚餐,他當著同事的麵宣稱“我老婆可是獨立女性”,然後理所當然地把賬單推給我平攤。
方銘突然抬頭,語氣滿是理所應當。
“公司安排體檢,我幫你約了明天上午九點,費用從你下個月生活費裏扣。”
我握筷子的手僵住了:“我......最近不太舒服,能不能......”
“就是不舒服才更該去啊。”
方銘直接打斷我,用快速的語氣遮蓋眼裏的心虛。
“別拖嚴重了花更多錢,我已經很體貼了,都沒讓你A我的體檢費。”
第二天,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體檢中心。
抽血時,護士驚訝地說:“你的血管好難找,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我隻是笑笑,沒有告訴她我已經連續幾個月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
白天上班,晚上做兼職,周末還要接私活才能應付方銘嚴格計算的“家庭開支”。
體檢報告在三天後出來了。
方銘把兩個密封的檔案袋扔在茶幾上:“你的和我的,自己看自己的,別弄混了。”
我顫抖著打開自己的報告,逐行閱讀每一項指標。
出乎意料,除了輕度貧血和疲勞導致的肝功能輕微異常,我的身體基本健康。
正當我長舒一口氣時,方銘突然咒罵一聲。
“媽的,這破醫院肯定搞錯了!”
他臉色鐵青地摔下報告,“我每年體檢都好好的,怎麼可能有問題?”
趁他去廁所的間隙,我快速瀏覽了他的報告。
上麵腫瘤標誌物異常升高,醫生建議立即進行進一步檢查。
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出來......
方銘回來時,我已經把兩份報告調換了位置。
他煩躁地點了支煙,完全不顧我正在咳嗽。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故意發抖,“方銘,我的報告......不太好。”
“什麼意思?”
他狐疑地抬頭。
“醫生說......可能是癌症。”
我攥緊手中其實是他的報告,“需要馬上做化療。”
時間仿佛凝固了。
方銘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變為嫌惡,最後定格在一種詭異的解脫上。
他掐滅煙,動作異常幹脆。
“沈榆,我們得談談。”
“當初結婚時說好的,各自負責自己的人生,記得嗎?”
我點點頭,心臟狂跳。
“癌症治療要花多少錢你心裏有數吧?”
他避開我的目光,“我們實行AA製三年了,你應該有積蓄。”
“我沒有......”
我小聲說,“珊珊的早教費剛交了下個季度的。”
“那就別治了!”
方銘突然提高音量,臉上沒有絲毫愧疚。
“你知道現在抗癌藥多貴嗎?會拖垮整個家庭的。”
我呆住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如此赤裸的殘忍還是讓我如墜冰窟。
“我們離婚吧。”
方銘站起身,語氣輕鬆得像在討論晚飯吃什麼,“趁你還能簽字,明天就去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