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哲猛地鬆開握住刀的手,眼眶瞬間通紅。
他踉蹌退後,聲音顫抖道,“不是我......”
他通紅著眼拽住黎琳的衣袖,“琳琳,是葉景珂的苦肉計......”
“他為了陷害我,連捅自己的事都做得出!”
李浩哲哭得肩膀發顫,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讓黎琳瞬間擰緊了眉頭。
“葉景珂,尋死覓活算什麼本事,有種你就真死給我看!”
我捂著冒血的傷口,疼得眼前發黑,卻還是咬著牙把話擠出來。
“是李浩哲......是他害死了月月啊......”
我回頭指向地上套著麻袋的月月。
黎琳順著我顫抖的指尖望過去,眼底的嫌惡幾乎要溢出來。
“葉景珂你鬧夠了沒有?!難不成這又是你花錢雇來的演員?”
“再說了,誰知道這麻袋裏到底是什麼!”
我僵在原地,心臟痛到幾近窒息。
明明女兒就在她麵前,可她卻不信我的話。
那是我們的女兒啊。
那個會抱著她脖子喊媽媽的月月。
怎麼會認不出呢?怎麼可能認不出呢?
黎琳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狠狠踢向地上的月月。
月月被她踢到牆角,麻袋蹭過粗糙的地麵發出刺啦聲響。
“裝得還挺像。”
她眯起眼,狐疑的目光在我臉上來回掃動。
“難不成你真找了具屍體冒充月月?”
我瘋了似的搖頭,“那是你的女兒啊!是月月啊!”
黎琳嗤笑一聲,“既然是屍體......”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刀尖狠狠紮進地上的麻袋,我紅著眼嘶吼道。
“黎琳!那是你親女兒!你連她的屍體都要糟蹋嗎?!”
血從麻袋縫隙滲出來,染紅了她的裙擺。
黎琳動作猛地頓住,看著我崩潰顫抖的模樣,眼神第一次有了裂痕。
我抓住這瞬間,掙脫保鏢連滾帶爬撲過去。
“你把麻袋解開!看看她到底是誰!?”
黎琳的手剛觸到粗糙的麻布,身後突然傳來李浩哲憤怒的吼叫。
“夠了!琳琳你別信他!這肯定是他設的圈套!”
“月月明明在體檢中心好好的!”
黎琳徹底沒了耐心。
“把他給我帶走。”
後頸襲來劇痛,我失去了所有意識。
再次睜眼,是在月月的房間。
粉色牆紙上貼著月月歪歪扭扭畫的全家福,床頭櫃上擺著我親手縫的兔子玩偶。
想到我再也回不來的月月,我蜷縮在她的小床上崩潰流淚。
直到夕陽的餘暉散去,臥室門才“哢嗒”一聲被推開。
黎琳倚在門框上冷睨著我。
“浩哲受了驚嚇,差點要送急診。”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休息夠了就跟我去道歉。”
“不道歉,就離婚。”
從前她每次拿離婚威脅我,我都會心軟低頭。
可現在聽著,心臟隻剩下麻木的鈍痛。
那個曾經害怕失去婚姻的葉景珂,已經跟著月月一起死了。
許是我死水般的眼神刺到了她,黎琳猛地奪走我懷裏的兔子玩偶。
我下意識驚叫出聲:“還給我!”
她盯著我驟然煞白的臉,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她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兔子身上的碎花裙。
在火光中,她的聲音幽幽響起。
“都怪你,月月才會失去最喜歡的東西,她肯定會怪你......”
話音未落,她拍手叫來傭人。
月月的積木、繪本、公主裙被一件件丟進院中的火盆。
我看著她幼稚的舉動苦澀一笑。
人沒了,要物件又有什麼用?
都說人去如燈滅,可這些被燒掉的物件,倒像是替月月點燃了通往黃泉的引路燈。
也好,就讓這些帶著她記憶的東西,陪她走那段漆黑的路吧。
就在這時,黎琳的手機突兀響起,她皺著眉劃開接聽鍵。
“我說過私人時間別煩我......”
話沒說完,聽筒裏突然爆出助理破音的驚叫。
“黎總,小小姐......她的屍體被人在醫院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