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記憶如潮水漫過靈魂。
初中的時候。
弟弟撕碎了我的獲獎作文。
媽媽卻罰我跪了兩個小時。
“你是哥哥,怎麼不能讓著弟弟,何況是一篇作文。”
高三,我攢錢想去買一套西裝參加成人禮。
弟弟卻拿走了所有的錢,還惡人先告狀。
媽媽認定是我偷的,打斷了我的腿,還宣揚我的“事跡”,我在畢業的那半年,被人叫了整整一個學期的小偷。
我的人生。
似乎都是斑駁的傷痕。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姐姐風塵仆仆地衝進病房,著急地說。
“小川怎麼樣了,我一聽他住院,直接回來了。”
看到病房裏隻有媽媽和弟弟,姐姐皺了皺眉。
“薛餘呢?”
我的靈魂猛地一顫,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原來有人記得我?
媽媽聞言恨恨地說。
“別提他了,要不是他,小怎麼會進醫院,他就是個喪門星!”
我漂浮在半空中,聽著媽媽的責怪,早就死去的心臟,卻破天荒地跳動一起。
一下又一下。
卻不知怎的,每一次都很疼。
明明罪魁禍首,不是我。
爸媽隻愛弟弟。
這件事情,盡人皆知。
特別是弟弟。
他知道無論他做了什麼,爸媽都不會責怪他。
他們隻會怪我。
弟弟喜歡看我被懲罰的模樣。
有人一遍遍地證明,更愛的是他。
不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嗎?
所以弟弟偷偷拿走了所有的藥,他故意跑到我麵前說,爸媽不愛我。
我習慣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還不快滾,賴在家裏幹什麼?”
“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養的那個死貓,是被我丟的,丟在了一個變態家附近,現在大概已經投胎了吧。”
弟弟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
我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我一句不喜歡貓,他們就毫不猶豫答應扔掉了。”
我氣憤地抓住弟弟,剛想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心臟卻因為刺激傳來尖銳的疼痛。
我犯病了。
我疼得鬆手,連忙打開抽屜,想要拿藥,卻發現瓶子在弟弟手裏。
我慌亂地打開門,想要向媽媽求救。
弟弟卻一把扯過我,
“哥哥,你猜如果隻剩一顆藥,媽媽會給誰呢。”
下一秒,他同我一起倒在地上,嘴裏呼喊著媽媽。
聽到動靜的媽媽跑過來,看到弟弟躺在地上,立刻慌了。
“小川你怎麼了,你別嚇媽媽啊。”
弟弟虛弱地說。
“媽…是哥哥…他不滿你們喜歡我…”
“又是你!”媽媽轉頭瞪著我,眼裏滿是厭惡。
“你把你弟弟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我心臟疼得厲害,根本沒辦法辯解。
而媽媽直接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後撿起弟弟丟在地上的藥瓶,毫不猶豫把最後一顆藥丸塞進對方的嘴裏。
弟弟毫不例外地贏了。
媽媽最愛的,依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