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傳來低沉的笑聲。
“你確定了?”
“我確定。”
“等著,我現在就準備。”
說完之後,我立即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被顧庭硯的電話吵醒。
“下樓。”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匆匆換好衣服出了門。
對於顧庭硯的要求,我從未拒絕過。
見我出現,顧庭硯將我塞進後座,又急忙開著車遠離,生怕被林舒看見一般。
“晚上我就要陪林舒去國外養胎了,我怕你一個人在國內偷偷將孩子生下來。”
我被梗住,隻能幹巴巴的開口。
“我不會。”
可顧庭硯不信。
他生怕我這個定是炸彈會毀了他和林舒的甜蜜愛情。
非得跟著我進手術室。
“你懷胎已經九個月了,隻能打催產素直接生,忍著點。”
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可時間一分一秒而過,我的寶寶還是不願意出來跟我相見。
直到淩晨,我疼的受不了剖了腹,孩子的啼哭響徹整個手術室。
“一聽就知道是很健康的寶寶。”
醫生笑著恭喜我,可我笑不出來。
我鼻子一酸,顫著手扯了扯坐在一旁顧庭硯的衣角。
“能不能留下她。”
顧庭硯不為所動,神情淡漠。
“說好了要讓她安樂死的。”
“如果不是當時我衝動,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配懷上我的孩子。”
話音落下,孩子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哭得越來越大聲,我心臟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她哭的那麼大聲,還那麼小,我出國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我絕對不會......”
“不行。”
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抬手捂住我的耳朵。
“聽不見就沒事了,乖。”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十厘米長的針紮進孩子的身體。
大概是沒有反應,他們互相交流了一下,其中一個人走到顧庭硯旁邊。
“顧總,安樂死的針對他沒用......”
“那就掐死。”
他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對待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物品。
可那是我的孩子!
既然死不了,為什麼不讓他好好活下來?
我開口大喊。
“你瘋了!”
卻被他死死捂住嘴巴。
我蹬腿,被他用繩子綁住。
最終,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在我的麵前徹底沒了呼吸。
就這麼死在我麵前。
從出生到死亡,我的孩子隻用了兩分鐘。
顧庭硯終於鬆開桎梏我的手。
我的淚水簌簌往下掉,不顧剖腹產的傷口撕裂的疼痛,踉蹌著往孩子方向衝。
屍體還是溫熱的。
還是我一直都想生的女孩......
我伏在她旁邊,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
是媽媽沒有能力保護好你。
整個手術室一片沉默。
我轉頭,爬著過去拽住顧庭硯的褲腳哀求。
“能不能立一個墓碑,給我一個掛念她的地方......”
顧庭硯眉頭皺的更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我。
“我不能讓林舒知道我在外麵還有個孩子。”
“能讓你再看他一眼,已經是我的仁慈了,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頓了頓,他微微彎下身子,將我被淚水打濕的頭發挽至耳後,將我抱起往病房門走。
“不就是孩子而已嗎?沒什麼好哭的。”
“等我回來,給你帶你之前一直想要的那款限量款包包賠給你。”
他說著嘴角彎了彎。
“當然,要是我回來後,你還想保持我們之前的關係,我會很開心的。”
他的手轉而移至我的下巴,將我的下巴輕輕挑起。
“畢竟你的那方麵的技術不錯,我舍不得。”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遊離,將我心裏最後一塊盔甲擊得支離破碎。
我死死盯著他,渾身顫抖。
“你混蛋!”
顧庭硯頓了一瞬,下意識皺眉後又鬆開。
“算了,今天不和你計較。”
我和他的孩子,就這麼被輕飄飄的揭過去了。
我緊緊握著拳頭。
那裏有我能保住的最後一絲屬於孩子的餘溫。
“好了,我跟林舒要出發了。”
“我請了護工,你好好修養。”
他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甚至連一絲餘光都沒留給我。
病房門被徹底關上那一刻,我癱坐在床上輕聲開口。
“我們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