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燒傷急需錢植皮救命。
我接到了一個百萬元的催乳訂單。
馬不停蹄地趕去,推開門,卻看到男友正抱著嬰兒笨手笨腳地喂奶。
他的養妹在一旁嗔怪:
“我都說了不要催乳師了,元興非要花錢請,還搶著做孩子的爸爸呢。”
“哎呀,我忘了叔叔躺在ICU正需要錢,不過都燒成怪物了,也不要再浪費錢了。”
我沉下臉讓她道歉,男友卻大聲斥責我:
“小雅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人都燒得人不人鬼不鬼了,還不如讓他滾回鄉下自生自滅!
這一刻,我心裏對他的情意徹底消失殆盡。
後來,我剜掉心頭屬於他的名字,成全了他給青梅孩子當爸爸的願望。
可在我成為傑出女性受邀參加電視欄目專訪那天,他卻攔著我哭紅了雙眼。
1.
我壓下心裏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後便轉身想離開。
傅元興暗含警告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黎宛白,我請你來是讓她好好照顧小雅的,要是你的脾氣再這麼臭,那錢我給乞丐也不會給你一分!”
我身體一怔,眼神瞬間失焦,腦海裏閃過爸爸痛苦卻強撐著不讓我擔心的臉。
最終我還是掐著泛白的指尖走到了袁星雅麵前。
傅元興緊緊的擁著她的身體,仿佛剛剛那個冷漠警告我的人不是他。
袁星雅推了他一把,他才如夢初醒,戀戀不舍的放開手。
難得的向我解釋眼前的一切:
“小雅就是我的妹妹,她沒了爸媽,現在又被渣男背叛,隻剩下我了。”
“你身為我的女朋友原本就有義務照顧她,看在叔叔要手術的份上,我就出這個錢讓你來照顧小雅,也算維護你的自尊心了。”
聽到這話,我緊閉雙眼,胸口好像被人緊緊壓著,悶得透不過氣。
他替我把爸爸帶到了醫院,那一刻,他眼裏的嫌棄毫不掩飾。
還沒等我開口借錢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現在為了袁星雅,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錢花了出去。
還冠冕堂皇的找這種理由來唬我,原來我始終都是那個外人。
“我胸口好難受,好像被堵住了一樣,元興,你讓宛白先幫我看看。”
這時,袁星雅捂著胸口,一臉難受,眼睛盛滿了委屈的淚水。
讓傅元興冷靜的表情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
他抓著我的手把我甩到床邊,眼神一直跟隨著袁星雅。
“快給小雅看看,你記得輕點,她最怕疼了。”
我看著被他抓的泛紅的手,眼裏閃過一絲酸澀,卻還是拾起職責檢查起來。
可我的手剛動了兩下,想掀起衣服,袁星雅便痛苦的流下眼淚:
“啊!好疼啊,宛白,你不是經驗豐富嗎,口碑還一直很好,從來都不會失誤,怎麼但我這就不一樣了呢。”
傅元興聞言,惡狠狠的扯著我的頭發把我推到一旁。
我捂著磕到床腳的頭,還沒反應過來,傅元興看著難受的袁星雅,便不管不顧起來。
掀起她的衣服便把頭彎了下去,袁星雅的臉瞬間通紅,我還聽到傅元興含糊安慰她的聲音:
“小雅別怕,我查過了,這樣也是疏通的一種方式,你看是不是不疼了。”
2.
我睫毛顫了一下,瞳孔漸漸放大。
傅元興很享受,一股奶腥味彌漫在房間裏,我卻覺得刺鼻又想吐。
他與我做那種事從來都不顧我疼不疼,連前戲都沒有,甚至還很厭惡,覺得有辱他男人的尊嚴。
可現在他卻像個小孩子一般,輕柔的替袁星雅緩解。
孩子的哭聲響了起來,傅元興才意猶未盡的抬起頭。
對上我渙散的眼神,他有了一絲心虛。
“你別多想,這不也是疏通的方式嗎,要不是你搞得小雅那麼疼,我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
“行了,別傻站著了,我去哄孩子,你別再像剛剛那樣沒輕沒重的了。”
我將他的表情收入眼中,眼神暗了暗,卻沒有說話。
對上袁星雅不屑的眼神,依舊安靜的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
觸碰到她胸口剛剛被吸到的紅腫,我的手還是輕微顫抖了一下。
“元興也是,沒輕沒重的,你也別太在意,畢竟我懷孕的時候他還幫我洗過澡呢,他還說我身材有料,而你讓他食之無味。”
袁星雅輕貼我的耳朵,說出來的話嘲諷又難聽。
我僵著身體站在原地,盡力無視她的眼神,繼續幫她按摩著。
結束的時候,傅元興就迫不及待的湊上來觀察她的情況。
這一刻仿佛隻剩下他們,我就是一個匆匆趕路的過客。
回到病房,爸爸臉上被紗布包裹著,眼神裏還有些無措,我心裏酸澀不已。
“小宛,我還是不給你們添麻煩了吧,爸爸都這把年紀了,不需要什麼植皮手術的。”
爸爸觀察著我的表情,說出來的話讓我瞬間繃不住。
我轉過頭克製著自己的眼淚,說出來的聲音還是帶著哭腔:
“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等治療好了,我就跟你回小縣城裏,永遠陪著你好不好?”
爸爸還想說什麼,被急匆匆進來的傅元興打斷了。
“叔叔,您住院的費用我已經交了,手術費可能還要等幾天,宛白最近忙,您就不要老是叫她了,您隻是燒傷了,又不是癱了。”
他抓著我的手,神色焦急,想要把我帶出去。
“你的職責就是要好好照顧小雅,我才剛離開一會,她就不舒服了,你現在跟我過去看看。”
3.
我腦袋嗡的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泄。
而爸爸緊緊抓著被子,眼神懊惱。
我猛的站起身,看向他的眼神帶著震驚和憤怒。
“傅元興,我隻是一個催乳師,不是你們隨叫隨到的保姆,我沒那麼多閑工夫去看你們親親密密。”
被我甩開手,傅元興臉黑的能滴出墨來,但還是顧及到這裏是醫院,隻憤憤道:
“黎宛白,別把小雅想的那麼不堪,我們隻是兄妹!我也沒時間哄你的小脾氣,小雅還等著我給她收拾惡露,她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我讓你照顧她都嫌你弄臟了她!”
他離去的背影都在提醒著我他生氣了,讓我不要那麼不識好歹。
我袖中的手掌倏的收緊,身體隻感覺到無比的疲勞。
來例假的時候,聞到血腥味他都嫌棄,甚至還把我趕去客房睡。
一到袁星雅,無論是她的嘔吐物,還是惡露,他都能細細的擦拭好,生怕她看到會因此難受。
我早該想到的,他有一個隻是妹妹的青梅,事事都以她為先,我居然還義無反顧的往他身上撲。
我扯起嘴角,朝爸爸笑了笑,這下他沒在抗拒手術。
隻知道他的女兒受到委屈了,想盡快治好帶她一起離開。
這幾天我一直忙上忙下,商量爸爸手術的時間。
去接了好幾個催乳單,可無一例外都被傅元興攪黃了,理由就是我現在隻能精心的照顧袁星雅。
我沒辦法,從早到晚我一直待在袁星雅的病房。
看他們像夫妻一樣恩愛,傅元興嘴上還假惺惺的解釋,說他們隻是兄妹。
這個理由用的太多次了,這次我隻是平靜的應了一聲。
“元興,我想吃以前我們經常去吃的哪家蛋糕店了,你讓宛白幫我去買好不好?”
袁星雅看著我麵無表情的樣子,起了捉弄我的小心思。
傅元興當然不會拒絕她,於是直接命令我。
我沒出聲,替袁星雅檢查完我才淡淡的拒絕他:
“我下班了,你自己去買吧,我待會還要帶我爸爸去檢查。”
說完我就想走,可傅元興攔住了我,臉上雲淡風輕的。
“叔叔那邊有我,你去給小雅買,別忘了醫院是我家開的,工資呢也是我給你付的。”
我緊抿著唇,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著,知道傅元興會說到做到,拿著雨傘我就往外麵走。
4.
沒一會雨水淋濕了我的衣服,傘也被風吹走。
沒有車願意搭我,我隻能徒步走去。
我的心也被這場雨浸濕了,又悶又冷,可我卻毫無辦法。
等我回到醫院,眼前的一幕讓我氣血上湧。
爸爸倒在地上,傷口還在滲血。
傅元興在一旁捂著袁星雅的眼睛,臉上絲毫不掩飾他的厭惡。
“叔叔,都說了不要老是打擾宛白,她沒空照顧你,你沒看到這裏有個病人嗎,你這幅樣子嚇到她了。”
注意到我滿是狼狽的樣子,他蹙起眉頭招了招手:
“快把你爸爸帶走,別在這裏礙眼,一股什麼味,不知道小雅有潔癖嗎,還把自己弄這麼臟,趕緊給我出去!”
爸爸還倒在地上,艱難的撐起身子,看向我時露出一個笑容。
在別人看來很可怕,但在我這裏我知道他是在說自己沒事,讓我不要擔心。
我任由手上的蛋糕掉到地上,無聲的哭泣著,身體很冷很冷,扶上爸爸的手時又覺得很溫暖。
傅元興看著我痛苦的樣子,心裏有了一絲心疼。
也不顧袁星雅,走過來幫我把爸爸扶了起來。
“都說了讓他不要來找你,他非不聽,還打擾到小雅了,你趕緊去換個衣服吧,別感冒了。”
看他這樣,我心裏苦笑著,臉上是擔心我,可說出來的話都偏向袁星雅。
走掰開他的手,在他陰沉的臉色下緩緩走出了病房。
叫來醫生幫爸爸檢查,而我站在原地,腦海裏滿是傅元興那侮辱爸爸的話。
明明剛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很心疼我,心疼爸爸一個人把我帶大。
他說永遠不會讓我受委屈,終究還是他給我的幻想而已。
許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傅元興在袁星雅出院後就給爸爸交了所有的費用。
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就把錢給我,可還要用這種方式來侮辱我。
5.
看著爸爸睡下,我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回了那個傅元興給我買的家。
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一進門,傅元興像是知道我會回來,蛋糕就擺在桌上,上麵還寫著我們名字和生日快樂。
我恍惚了一下,他有多久沒記得我的生日了,好像是袁星雅跑回來說自己受委屈的時候。
又好像是袁星雅再一次被騙的時候,他丟下生病的我趕去安慰她。
我注意到房間裏已經被改造成嬰兒房,很溫馨,可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宛白,生日快樂,小雅年紀小不懂事,我多照顧照顧她,這段時間冷落了你,是我不對,你看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
傅元興眼睛亮晶晶的,我好像看到了剛與我在一起的那個他,又傻又純情。
不知什麼驅使我,我徑直坐了下來,可在看到蛋糕那一刻,我的心又涼了一截。
“傅元興,我不喜歡吃草莓,喜歡吃的是袁星雅吧。”
他還是如此,第一位永遠都是袁興雅,我說過無數次自己不喜歡吃草莓。
我以為他隻是笨記不住,後來才知道喜歡吃的另有其人。
“都一樣,我都這麼精心給你準備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啊?”
話一出,我就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什麼驚喜全都是借口罷了。
“宛白,之前你不是去檢測過了嗎,我們的腎臟完全匹配,現在我想讓你給我捐個腎。”
“你知道的,我有先天性腎病,家裏雖然給我好的治療緩解這個病,但是想生孩子還是很困難的,小雅說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不忍心拒絕她。”
傅元興拉著我的手,像以前那樣同我撒嬌。
我雙眼徒然睜大,難以置信的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嘴巴不自覺的張開。
但他臉上很認真,沒有開玩笑的意味在。
6.
我知道他有先天性腎病的時候,偷偷去做過檢測。
看到匹配那一欄,我高興的告訴他這個消息,他當時很生氣。
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平靜下來後又抱著我說:
“我不需要你為我付出,一想到你躺在手術台上,沒了一個腎的時候,我就害怕,以後別再提了。”
那時我覺得心裏很暖,覺得他就是我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
如今卻覺得很可笑,我這麼想,也真的笑出了聲。
隻是表情很難看,傅元興看到趕忙安慰我:
“宛白,我是愛你的,我也不想小雅失望,你放心,我弄完馬上就走,不會再碰她一下。”
“孩子也是記在她的名下,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的,你以前不是心疼我想給我捐的嗎,現在也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聽著他的話,我心裏生出一陣厭惡,覺得特別惡心。
“傅元興,人不能太貪婪,以前我愛你願意為你付出,現在我不愛你了,我也不會給你捐腎。”
說完我就想走,傅元興卻在後麵氣急敗壞:
“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們就分手!”
我頓了一下,立馬回應:
“好啊,那就分手。”
回到醫院,我詢問醫生能不能轉院做手術。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小心翼翼的安排好一切。
我沒有回老家,去了另一家更權威的醫院。
站在醫院廁所裏,我看著鏡子前憔悴的自己。
拿起刀輕輕的刮著胸口前都紋身,這是傅元興非要證明我不會離開他,讓我去紋的名字。
我咬著牙,硬生生剜下來一塊肉,包好放在盒子裏讓護士轉交給傅元興。
離開前我還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第二天,傅元興心煩意亂,最後還是去了醫院。
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病床。
護士走了進來:
“宛小姐走前,給你留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