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照顧了殘疾的裴煥也十年。

卻發現他早已和女護工廝混到一起。

第九百九十九次為裴煥也試藥回來後。

我聽到病房內男女的纏綿嬌喘聲。

「裴哥，你也不怕嫂子發現。」

裴煥也低沉一笑，

「當年要不是她告訴我的病隻有她能治，我才懶得答應她的追求。」

「現在有了你的手法，我感覺藥到病除。沒用的女人我早晚踹了她。」

我放下了推開門的衝動，想到自己因為試藥早已毒發癌症，命數不多日。

我給我的竹馬葉淮打去電話：

「葉淮，用你的時光機將我送回十年前吧。這個男人我不救了，這次我要嫁你。」

沒有我的話，裴煥也活不到今天。

1.

電話那頭葉淮激動的聲音溢出屏幕，

「你真的想好了！你現在真的舍得放下裴煥也嗎？你可整整追求了他十年。」

「你為他治病試藥了十多年，你這次走了。裴煥也來找你怎麼辦？」

我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

「是我不要他了。」

「裴煥也出軌了，我想，或許是十年前的我做錯了選擇。」

「葉淮，我想回到十年前重新開始，這次換我來嫁你。」

葉淮良久才回我，

「回到十年前，你在這個世界的你將會被抹掉痕跡，不複存在。」

「我等你想好了再給我回複。如果一條時間線裏同時出現同樣的兩個人，係統會錯亂。一個人的死亡必然抹殺掉後者的存在。」

我聽著屋裏的糾纏聲，心裏無比疼痛。

「好，給我三天，我來處理剩下的事情。」

我手上提著剛給裴煥也煮好的藥材，此時渾身也毫無力氣。

隔著半開的門，我看到穿著一身護工服的齊顏一下蹦到裴煥也的床上。

裴煥也一把把他壓在身下，弄的齊顏笑聲連連。

齊顏拿出一個新玩具，朝裴煥也笑道：

「好哥哥，我這幾天沒找你，看把你急的。今天我們試試新花樣。」

裴煥也一口啃住齊顏的嘴唇堵住她的嘴，繼而啃向脖頸。

「那就今天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因為他們的動作起伏太大，床板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突然齊顏的尖叫變得小聲，

「裴哥，每次都偷偷摸摸來找你，提心吊膽的。什麼時候你和家裏那位老太婆離婚。」

裴煥也一邊說著也沒停下動作，

「等我病好了就把她踹了。要不是當年他答應要治好我的病，我才懶得追求這個醜女人。」

說著他親了一下身下的女人，

「不過啊，自從你來了，我感覺自己快藥到病除了。我的小饞貓。」

聽到這裏，我胃裏一頓翻騰，嘔意逐漸強烈。

手裏打翻的藥桶發出聲響，裴煥也立刻警覺起來，將齊顏推下去。

此時我已經淚流滿麵，我生怕暴露我如此不堪的一麵，加快離開。

下一秒，一個女聲喊住了我。

是齊顏。

「嫂子，怎麼都到門口還走了呢？不會見到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了吧。」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的話，也應該明白你滿足不了裴哥。」

「而且，你整天泡在藥堆裏，一身藥騷味，誰還願意靠近你。」

話還沒說完，裴煥也推著輪椅從裏麵出來，下半身蓋了一層毛毯，怕是什麼也沒來的急穿。

「秋秋，我還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我特意給你買了禮物，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說完，裴煥也遞給我一個方盒子。

看在裴煥也真誠的目光，努力演戲的份上，我沒有拆穿他。

齊顏也應和著，邊說邊打開盒子。

「看在裴哥這麼關心姐姐的份上，姐姐怎麼可以辜負裴哥的一片心意呢。」

隻見盒子裏一條紅色的蕾絲情趣內衣，布料少的可憐，上麵還有零星的液體。

剛剛我的忍讓就像換成了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

裴煥也瞬間慌了，急忙扯下內衣收了起來，還不忘解釋，

「沈言，我沒有。肯定是老板送錯了。你等著，我肯定讓這個店鋪關門！」

我是不是在裴煥也眼裏就是個傻子啊，以為隨便幾句話就能哄我過關。

我忍住眼裏即將湧出的淚水，鼻子發酸，

「裴煥也，你作為一個半身不遂的男人也有自己生理需求，我明白！可是！我沒想到你這麼賤。」

我轉身離開，裴煥也的憤懣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我都說了，拿錯了！你怎麼就這麼不講理！」

「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殘疾！現在你倒是嫌棄上了。」

他終究還是沒有追上來，我看也沒有必要了。

2.

一夜無眠，我窩在冰冷的臥室裏冷冷地看著每一件屬於我們的物品。

牆上掛著的十年前的結婚照，那時我們還是歡愉幸福的。

隻不過，我因為長時間為裴煥也研發、試藥，被毒性侵害到身體機能下降，年齡看起來確實比同年齡的人老了十歲。

裴煥也為我編織的手工花束還坐落在我的床頭櫃上。

衣櫃裏有裴煥也每年冬天織的毛衣，他生病後，說雖然做不了什麼，但是還是會在生活上提供給我一些溫暖。

門外，外賣員送來一碗麵，是裴煥也定的麵，不過現在已經涼成了一坨。

外賣單上是裴煥也的留言：別生氣了！我訂了你最喜歡吃的一家骨湯麵。

看到涼掉的麵突然想到以前沒時間吃飯的時候，裴煥也也會竭盡全力地去市場買菜做飯，

這些看似正常人能做的事情，對於一個裴煥也來說更辛苦，這我是知道的。

甚至在我們最貧苦的時候，連雞蛋都吃不起的時候。

裴煥也也會在我生日的時候在碗裏窩三個雞蛋，他的碗裏一個也沒有。

他打笑著說：

「我一個沒用的人吃了也白吃，你辛苦多吃點。」

隻不過，今天的麵好鹹啊，也不好吃了。

吃完飯後慢慢產生困意，夢裏我想起了那場車禍。

家裏的父親從我小時候起就賭博，母親因為不堪重任就拋下我離開。

追債的人每天都來家圍堵我們，甚至我躲在同學家，其他人也會跟著受牽連。

後來，裴煥也作為我的鄰居，主動去照顧我，單獨給我準備了一間房間住下，每天都陪著我上下學。

隻不過聽外人說起，裴煥也從小身體不好。

我的父親因為追債的原因，把我供了出去。

當車駛向我的時候，裴煥也緊緊把我護在懷裏，他的雙腿被車碾壓數次碾壓，最終雙腿變形癱瘓。

也是自從那場事故住院後，我才知道裴煥也患有罕見病證，每天都在等死。

後來，我為了裴煥也勵誌要學醫，隻要能對治好他的病有一點價值我都願意去做。

第二天醒來時，我小腹傳來一陣陣疼痛。

我以為是子宮癌的發病又開始了。

可是小腹愈來愈疼，我被送到醫院後，我身下一片鮮血，暗紅一片。

醫生催促道，

「病人大出血，趕緊聯係病人家屬！快啊！」

我按響了裴煥也的電話，一聲，兩聲......

接連被掛斷，到第六次，我本不報什麼希望了，裴煥也竟接通電話，

手機裏傳來他得意的笑聲，

「沈言，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是你搞這出不就是想讓我心疼你嗎？你自己都是醫生，不可能連自己生病都治不好吧？」

「你天天還有力氣畫的那麼濃的妝，那有什麼生病人的樣子。」

化妝，如果不是我為了掩蓋重度貧血造成暗黃色的膚色以及藥劑腐蝕的皺紋，我又何苦化妝去苦苦遮住。

「好了，我手機快沒電了。」

望著他掛斷的電話，我顫抖著握起了筆，

「我自己簽吧。出事了我自己負責。」

旁邊的醫生看到這一幕，發出無可奈何的歎息。

我躺在病床上剛醒來，護士遞給我一個孕檢單。

「恭喜啊！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你現在身體情況危急，多讓你愛人來照顧照顧你對你身體也有好。」

等到護士走後，我將單子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想起生孩子的事情是裴煥也提的，

「沈言，你也知道我們家就我一個兒子。你愛我的話，我們就要一個孩子吧。」

「我可以提供精子，畢竟現在試管已經很發達了。」

那時，我剛發現自己已經癌症晚期了，時日無多。

想到自己要是我走後，裴煥也將會是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便愈發放不下，答應了下來。

畢竟讓裴煥也有個念想也好。

不過現在想來實在是諷刺。

為了這個孩子，我多次打針吃藥。

有些藥和癌症的藥物相衝，我便把治療癌症的藥減量甚至停掉。

因為我的身體機能太差，遭遇過一次滑胎，我都沒有告訴裴煥也。

生怕給他徒增傷心。

可這一切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去門診口掛號。

不巧遇見了齊顏。

齊顏走向前來，一開口尖酸刻薄的味出來了，

「嫂子，沒想到為了騙裴哥，還穿了一身病號服，裝的挺像的。」

「看你捂著肚子，是哪裏不舒服嗎？讓我來檢查檢查你是不是裝的。」

說完，她重重的一下用身體撞擊了過來，我連連後退。

我不經意間想要扶住她，隻見她往後一仰，摔下了樓梯，發出慘叫聲。

裴煥也正好推著輪椅從電梯出來，後麵還跟著他的父母。

裴煥也聽到樓梯下的齊顏連連驚喊。

隻見甩了我幾巴掌，嘴裏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毒婦，你眼裏容不下齊顏就想著把齊顏害死啊！你這麼狠心的女人怎麼不去死！」

「你給我記住！萬一齊顏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給我照顧她下半輩子！」

我拚力發出聲音，身下傷口早已撕裂開來血往外湧，裴煥也絲毫沒注意到。

裴煥也的父母也緊跟著上來，踩過我的身上，去扶齊顏。

「十多年了也不下個蛋，要不是齊顏，我們家算是絕後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要是我孫子出了事，就讓煥也和你離婚！也算是給齊顏留個位置！」

他父親急忙上趕著說道，

「早就該離了！有這個不講理的女人真是家門不幸啊！」

「如今齊顏就能救我們兒子，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現在就是我們家的寄生蟲。早該離開我們家！」

原來這麼多年，我一直被他們當作生育的工具。

孫子誰生都可以，隻要能延續後代裴家就要誰。

想來這些年來都是我一廂情願了。

我緊緊地拉住裴煥也的褲腳，告訴他，

「煥也，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還會這麼對我嗎！」

裴煥也眼裏淬著冰一樣，嚴厲一聲。

「打掉！生下來也是孽障！」

他一手將我甩開，我沒有了支點，一下摔下了樓梯。

我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裏早就死了。

想到在裴煥也的碗裏我看過齊顏給的那味藥，拿回去檢測後才發現。

齊顏準備的藥是高效藥，效果隻能維持一段時間。

副作用卻和藥效成正相關，一旦停藥就會麵臨死亡。

好，裴煥也，你的病我不治了。

3.

我簡單在醫院處理了一下，回家收拾行李後準備去往江淮的科研室。

手機鈴聲響起，是裴煥也打來的。

「沈言，藥什麼時候送來！受點小傷就耍性子！」

我說完最好兩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裴煥也，我們離婚吧！」

「你的病，還是找其他人去治吧！我不治了！」

拉黑裴煥也電話之後，他接連發了十幾條信息。

「沈言，你什麼意思？！」

「我的腿要不是因為你，還能廢嗎！」

「你說好照顧我下半輩子！現在反悔！晚了！」

「離婚！沒門！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陸陸續續發來的信息都是裴煥也對我的訴狀！

見我許久沒有回信息，裴煥也軟了語氣。

「言言，剛剛是我在氣頭上。」

「孩子不是我的。隻不過我父母實在是著急，我就騙了他們。」

「齊顏原諒你了，還說好我們一起去給你買個鐲子道歉。」

在這之前，我聯係好了代理律師，幫我擬定出了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隻需要簽個字就好了。對方如果實在不簽字，不想離婚的話，隻能起訴離婚了。」

我將離婚協議打印出來捏在手裏，答應了裴煥也的請求。

掛斷電話，我切了小號，卻看到了裴煥也朋友圈裏一些我沒見過的圖片。

最新的一條是一張黑白的b超圖加一張兩人相擁熱吻的照片。

配文：歡迎我們的寶寶來到親愛媽媽肚子裏，以後爸爸媽媽替你遮風擋雨。

底下評論裏一片叫好聲，

「裴哥厲害啊！」

「哎！那女的看著不像沈言姐，說吧裴哥，這是從哪裏找的小九九。」

裴煥也也在下麵立刻回複：

「那個母老虎那有年輕女人香，現在我連她碰都不想碰。想要小姐姐，那我給你推幾個青澀大學生。」

我手指慢慢的往下滑，我腦內炸成一片。

12.26.慶祝和顏顏在一起的兩周年

那天，加班回家暈倒在馬路上，送到醫院查出子宮癌晚期。

3.30.和心愛的女人欣賞巴厘島

那天，因為我聯係到了治好裴煥也的稀缺藥材，長途跋涉，體力不支，我和裴煥也的第一個孩子意外流產。

6.15.被家裏老太婆關的太嚴，憋死了！今天偷偷跑出來找樂子，不醉不歸！

那天，裴煥也突然病重，抽了我身上一半的血給他治病。

翻著翻著，我感覺我和裴煥也之間橫著一條巨大的鴻溝！

他的心裏一直有著別人，而我的心裏隻有他。

等到下午三點，外麵電閃雷鳴。

我在樓下終於等到了齊顏，以及副駕駛的裴煥也。

裴煥也看我拉著行李急忙開口，

「沈言，我們隻是去商場，不用這麼高興。」

他伸手去拉我手上的行李箱，被我一把甩開。

「裴煥也，我們......」

話還沒說完，齊顏等不及了，

「嫂嫂，你不怕雷劈，我們還怕呢！再不上車我們就走了。」

我在後排，看著裴煥也和齊顏交談甚歡，甚至後麵連有人都忘了。

兩個人交談著獨屬於他們的幸福，等會去哪裏吃飯、去哪裏玩。

說著說著嘴巴都快碰到一起去了。

到了商場，齊顏蹦蹦跳跳地推著裴煥也走遠了。

看到買婚戒的櫃台，他們才停下。

齊顏拿起一個婚戒待在手上，

「裴哥，我好喜歡，但是婚戒那有自己買給自己的道理，我還是等我的如意郎君給我買吧。」

裴煥也迅速接過齊顏手裏的婚戒答應到，

「我給你買。」

說完，他才發現我走到了他身旁，以為我又鬧了脾氣，

「沈言，別動不動就生氣，結婚時候我們都沒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望著手上空空如也的樣子，結婚十年來，裴煥也從來沒給我買過婚戒，現在卻輕而易舉地答應了齊顏的不講理的請求。

突然，商場的警鈴大響。

裴煥也拉起齊顏就躲了起來，我被裴煥也撞倒在地上。

慌亂的人群踩踏在我的腿上，骨頭硬生生被踩骨折，一時站不起來。

身後強壯的男人一把扯住我的脖子，威脅到，

「都把錢交出來，要不我就炸了你們這裏！」

他說著，按響了第一個炸彈，樓上發出一聲巨響。

僵持下，刀子一點點的紮進我的肉裏。

我卻沒看見裴煥也的身影，頓時心如死灰。

警察趕來的及時，我從派出所出來就去趕去了江淮那裏。

我躺在傳送器上，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江淮放心不下我，拽著我的手，

「沈言，沒有你的生活我待著也沒意思，我們一起走吧。」

「好！」

我按下手中的按鈕，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