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家,我剛把鑰匙插進門鎖,大門就被人從裏麵粗暴地拉開了。
顧城軒西裝革履地站在玄關,身後跟著白月晴,兩人臉上都掛著譏諷的笑容。
「喲,這不是我們的重刑犯大小姐嗎?」白月晴踩著細高跟鞋走過來,「聽說你『生病』了?」
她故意在「生病」兩個字上加重語氣,眼神裏滿是嘲弄。
顧城軒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冷笑道:
「蘇寒,為了出獄,連胃穿孔都能偽造出來?你們蘇家的演技,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你們怎麼進來的?」
「鑰匙啊。」白月晴晃了晃手裏的鑰匙,「雅雅以前給城軒哥哥的,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母親從客廳裏衝出來,憤怒地指著他們:「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顧城軒冷冷地看了母親一眼,「阿姨,您女兒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就是因為不聽話才會摔傷的。」
「您不會希望她再出什麼意外吧?」
母親的臉瞬間蒼白,身體顫抖著後退了幾步。
我扶住母親,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白月晴走到我麵前,伸手想要拍我的臉:「蘇寒,現在知道求饒了?晚了!」
我側身避開,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蘇寒!」
顧城軒厲聲喝道,「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雅雅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就找借口出獄來鬧事?」
白月晴委屈地靠在顧城軒懷裏,眼淚說來就來:
「城軒哥哥,我知道她還在怨我搶了雅雅的風頭,但是......但是雅雅真的隻是意外啊......」
顧城軒摟緊白月晴,眼神愈發陰冷:「蘇寒,立刻給月晴道歉!」
我沉默地看著他們的表演,心中殺意翻湧。
就是這兩個人,害得我妹妹再也站不起來。
母親拉住我的袖子,低聲說:「寒兒,別衝動......」
她的聲音裏帶著顫抖,顯然也在害怕。
顧城軒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跟我回去好好反省!」
「雅雅什麼時候原諒你,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笑道:「好啊。」
顧城軒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痛快。
我走到妹妹的房間門口,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裏麵粉色的裝飾。
床頭櫃上還放著她最愛的小熊玩偶,仿佛在等待主人回家。
隻是,她再也回不來了。
轉身離開時,母親一把拉住我。
「寒兒......」
她的眼中滿含不舍和擔憂,但更多的是恐懼。
她知道我的過去,知道我為了保護妹妹做過什麼。
我輕拍母親的手背:「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母親重重地歎了口氣,最終鬆開了拉著我的手。
「去吧,但是......要小心。」
我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跟著顧城軒走出了家門。
上車後,白月晴坐在副駕駛座,我坐在後排。
車子剛啟動,白月晴就故意大聲說:「城軒哥哥,我脖子有點疼~」
顧城軒立刻伸手給她按摩,兩人旁若無人地秀著恩愛。
白月晴還故意回頭看我一眼,眼中滿是得意。
我垂眸靜坐,麵無表情。
車子駛向市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荒涼。
我知道他們要把我帶到哪裏——顧家在郊外的私人別墅,遠離市區,很適合做一些「不方便」的事。
白月晴突然轉過身,惡毒地說:「蘇寒,知道雅雅為什麼會從樓上摔下去嗎?」
我抬起眼看著她,等待下文。
「因為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白月晴的笑容愈發陰森,「比如說,城軒哥哥和我在房間裏......」
她的話還沒說完,車載收音機突然沙沙作響:
「緊急通知,本市女子監獄一名極度危險的重刑犯疑似違反保外就醫規定,警方正在追查其下落,提醒市民注意安全......」
我看著前排兩個渾然不覺的人,唇角無聲地勾起。
五年的牢獄生活,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
比如,怎樣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人。
車子繼續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離市區越來越遠。
血液裏那股久違的興奮感開始湧動。
很快,他們就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輕撫著手腕上那道隱藏在衣袖下的疤痕。
那是五年前留下的紀念,提醒我永遠不要忘記為妹妹複仇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