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薑綰隻覺得身上哪裏都痛。
她死死咬著嘴唇沒有叫一聲,冷冷的看著李慕顏。
“你確實沒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隻是撿了我不要的東西回去,哈哈哈...”
李慕顏越聽越氣。
一腳踩在了薑綰的手指上,用力的碾著。
“笑阿,我讓你笑個夠!”
薑綰隻感覺自己的手指骨頭慢慢斷裂,昏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
“綰綰,下雪了快下來。”
薑綰看著樓下的霍硯深,笑了起來帶著薑旭就下了樓。
霍硯深從不嫌棄薑旭,他告訴薑綰,薑旭隻是自閉症,其實明白很多事的。
薑綰看著大雪裏的霍硯深跟薑旭打鬧,自己不禁也笑了起來。
二人聽到身後的笑聲,霍硯深給了薑旭一個眼神,湊到薑綰身邊。
一起把她推倒在雪裏。
打雪仗的人就變成了三人。
最後霍硯深跟薑綰躺在地上看著路燈,感受著雪落在臉上的感覺。
“以後我帶你們走,我會給小旭找最好的大夫,我跟你永遠不分開。”
我們也算一起白了頭。
永遠不分開。
薑綰睜開眼睛,眼淚已經濕了大半個枕頭。
梁禹承看著薑綰終於醒了過來,也鬆了口氣。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薑綰掙紮的起身,看了看周圍。
自己又回到了醫院。
剛準備掀開被子下床,看到自己的手一愣。
纖細的手已經有了老年斑,皮膚完全失去了彈性。
梁禹承不知道這短短兩個月她究竟怎麼了,身體反複流血受傷已經開始極速衰老。
“可不可以拿個鏡子給我。”
薑綰隻感覺自己的聲音也沙啞的厲害。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看到鏡子那一刻,薑綰還是哭了。
此時的她已經老了三十歲似的。
臉上的皺紋,花白的頭發。
讓薑綰一時認不出這竟是自己。
“我去參加了霍家的晚宴,碰到了躺在地上的你,血流的越多,你的衰老越快。”
梁禹承不忍的說著。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梁禹承又問了一句。
薑綰渾濁的眼睛看著他“別問了。”
休養了幾天薑綰的身體衰老的速度依舊沒有減慢。
模樣完全變了個樣子。
薑綰總覺得自己已經油盡燈枯了。
可梁禹承還是鼓勵著自己,再堅持堅持。
今天薑綰覺得沒有那麼痛了。
“能不能麻煩你讓我今天出門,我想去郊區的福利院看看。”
如果說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就隻有自己的弟弟。
薑綰的模樣完全變了,薑旭已經認不出她。
她塞給薑旭一根棒棒糖。
薑旭才肯在她麵前坐下吃了起來。
薑綰摸著薑旭的頭,久違的笑了起來。
“姐姐要走了,以後你一定要聽話知不知道。”
“冷了,餓了,要跟照顧你的阿姨說。”
“如果你想姐姐了,就對著天上說,姐姐一定能聽到。”
薑旭一直低著頭沉默的吃著棒棒糖。
薑綰不斷的掉下眼淚。
剛生病的時候一直在忙著安排以後的事,如今真的到這一天,自己也怕起來。
“姐姐也不想死...”
薑旭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老人,停了停,把手裏的棒棒糖分給了薑綰一個。
“乖孩子,真聰明。”
一輛豪車停在了院子裏。
霍硯深拎著很多東西走了下來,徑直走到薑旭身邊。
李慕顏在後麵跟著,踩著高跟鞋嫌棄的捏了捏鼻子。
薑綰背對著他們,緊張的不敢出聲。
霍硯深似乎不是第一次來,熟練的幫薑旭整理著衣服,輕聲囑咐著。
“姐姐!”薑旭突然站起來衝著薑綰的方向喊了一句。
霍硯深疑惑的看著四周,隻當他是想自己的姐姐了,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
“想姐姐了吧。”
薑綰背對著聽到薑旭的一聲姐姐,心裏更加難受。
轟隆一聲。
房上的一根柱子滾了下來,危急時刻霍硯深隻來得及把薑旭護在身下。
李慕顏被柱子上的長釘刺穿了腹部。
一同被壓的還有在輪椅上的薑綰。
“霍總,李小姐的腎臟破裂了,但是一同送來的老人剛好配型,那個老人也快不行了。”
霍硯深不知怎麼的看了看重症室裏的那個老人,隻覺得胸口很悶。
“安排吧,賠償的事助理去辦就行。”
薑綰聽著霍硯深的話,眼睛留下了眼淚。
好累,就走到這吧。
心電圖的直線聲響徹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