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鬆和蘇可兒是三年前一起消失的。
那年,裴玉鬆不顧我的哀求,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趁我在田地裏幹農活,丟下一封信和他七十歲的老母親就離開了。
緊接著,三天後,蘇可兒也說要去打工,同樣丟下下她未成年的兒子。
這兩人一走就是大半年,毫無音訊。
起初,我四處尋找,報了警,托了人。
可是我們這個小村子,時常有人失足掉進山裏,警察早已見怪不怪。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兩個人都沒有任何消息。
我為了這一大家子能活下去,什麼活都幹,白天種地,晚上撿垃圾。
最難的時候,我在村長家門口跪了一星期,才換來兩個救命的土豆。
後來,裴玉鬆的老母親死後,侄兒被抓,我四處求人,結果陰差陽錯遇到了顧雲川。
顧雲川是我兒時的玩伴,我們一起長大,我是個孤兒,住在村頭的破廟,他卻從未嫌棄過我臟,總是偷偷地給我送吃的。
直到他和他爹娘去了城裏,我們就再也沒見麵。
再後來,我就嫁給了裴玉鬆。
裴家家貧,我人又漂亮又勤快,裴母自然一百個願意。
本以為日子會在自己的努力下越過越好。
沒想到遇到了顧雲川時,我已經連飯都吃不起了。
顧雲川猶豫再三,才開口告訴我,他做生意時,親眼看到了顧雲川和蘇可兒在一起逛街。
兩人手牽手,親密無間,在隔壁省宛如一對恩愛夫妻。
他說這話時,我剛剛從一個“高人”家裏逃出來。
那個人說,隻要我陪他睡一晚,他就可以放裴玉鬆的侄兒裴大龍出來。
我看著自己因四處求人跪紅的膝蓋和磕破的頭。
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我就躺在了醫院的床上,旁邊趴著的眼下漆黑的顧雲川。
在他的精心照顧下,我了無生趣地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是顧雲川想方設法地哄我開心。
後來,我答應嫁給他,條件是帶我離開這裏。
顧雲川爽快地答應了,我們一起去了城裏。
我以為我會很難忘記裴玉鬆,沒想到,對一個人心如死灰,竟連恨都不會有。
所以,當顧雲川和我說回村宴請鄉鄰時,我覺得沒有任何的問題。
人群中有人發現了我,興奮地拍了拍裴玉鬆,指著我的方向,驚訝地喊道。
“蔣夢禾,你真的追到了這裏?!”
裴玉鬆昔日的好兄弟擠眉弄眼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色。
裴玉鬆轉過身,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你真的追過來了!”
他很快不屑地看著我:“我特地沒有隱瞞回來的消息,沒想到你真的追著我跑!”
“你還是沒變,這麼饑渴,一刻也等不及要見我?!”
看著他滿臉嫌棄的樣子,我也麵露輕蔑。
“你也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臉。”
說完,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繞過他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裴玉鬆臉色難看,奇怪地看著我。
也是,之前千依百順的人突然不再溫順。
就在裴玉鬆上下打量我之時,一旁的蘇可兒卻叫了起來。
“弟妹,你怎麼坐在主桌那裏!”
院子不大,她一嗓子,所有人都困惑地看著我。
“弟妹,你想要做什麼。”
她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接著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想讓玉鬆和你回去!
“可能弟妹,你就算心裏再想他,再想讓他和你回去,也不能在這裏撒潑啊!你坐主桌幹嘛,你這不是誠心要壞玉鬆的大事!”
裴玉鬆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他突然衝過來就給了我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你果然就是來找事的!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聽話點!”我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手中的水杯砸碎,頓時滿手鮮血。
“你快點給我滾回去,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可兒也在一旁故作溫柔地勸誡。
“弟妹,玉鬆這也是替你好。你在顧大哥的婚宴上鬧什麼,你就是在心裏想玉鬆,也別打擾大家的興致啊!”
“就是,我們都等著吃席,你要是想你男人,自己回家床上等著,來鬧我們做什麼!”
大家紛紛附和,不知誰帶了頭,將手裏滾燙的水潑在我頭上。
緊接著,有人的撿起了地上的石子砸向了我,我一下子被砸的頭破血流。
所有人都開始起哄:“砸死這個爛女人!”
我趴在地上,身上又冷又狼狽,剛想站起來,裴玉鬆一腳踩在了我的腰上。
鑽心的疼痛讓我一下子慘叫了出來。
裴玉鬆卻像拖一條死狗一樣用力將我往門口拖。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我現在就把她處理了!”
“真是個爺們啊!”
一群男人看著好戲,女人也不敢幫我。
我被裴玉鬆扯著,心裏的憤恨再也壓不住了,掙紮著甩開裴玉鬆的手。
“夠了,裴玉鬆,我是顧雲川老婆,和你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