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厲嘉博妹妹厲嘉媛要結婚時，婆婆淚眼婆娑的拉著我的手。

“能不能先把退休金的錢拿出來給小媛應個急？對方一定要八萬的嫁妝才肯上門提錢。”

我不動聲色的抽出手。

“退休金？都已經花光了。”

小媛發出震驚反問，“花光了？媽的退休金一個月是一萬啊！放你這裏三年，八萬都沒有啊？”

婆婆扯了扯小媛，然後繼續問著我。

“那你能不能先借一點錢給我們？”

“沒問題啊。”我答應的痛快，“寫個欠條就行。”

鄰居忽然跳出來指著我大罵。

“你有沒有心啊？一家人還說什麼欠條不欠條，你媽這三年來給你洗衣做飯，她對你有多好，我們都有目共睹，你這麼說話你對得起她嗎？”

一直站在我這邊的厲嘉博，此刻滿臉憤怒。

“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既然拿不出，那總該讓我們知道錢去哪兒了吧？”

我求之不得。

媽媽和厲嘉媛卻慌了。

1.

本要去上班的我，被婆婆死死的攥住手。

“小媛年紀不小了，好不容易有相中的人家，對方一定要八萬塊錢嫁妝，還要一輛二十萬的車。”

“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然絕對不會向你開這個口的。”

厲嘉媛將婆婆彎著的腰扶正，“媽，你這麼求她幹什麼？你隻是拿回你自己的錢！”

“嫂子，車子哥會幫我出，但是這八萬塊錢你必須得拿！”

看著厲嘉媛理直氣壯的模樣，我不由發笑。

“必須拿？憑什麼？”

“就憑媽的退休金放到你這裏三年！”

“媽是煙草行業的員工，退休金一個月一萬！放在你這裏三年可是整整三十六萬。”

“現在隻要你拿八萬都拿不出，哥，你可要看著點你媳婦兒，那麼多的錢都不見蹤影，誰知道她幹什麼去了？”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話，厲嘉博臉色變了又變。

“老婆，你實話實說，媽的退休金真的不夠八萬了嗎？”

我拿出手機，展示餘額。

“裏麵就剩一千二了。”

“錢都去哪兒了？”厲嘉博聲音冷了下來。

不等我開口解釋，圍在門口看戲的鄰居先開了口。

“瞧瞧她身上穿的哪件不是牌子貨？”

“再看看她婆婆，身上穿的都是發白的舊衣服，這三年裏我就沒看她穿過一件像樣的新衣裳！”

“誰說不是的？我就沒看過像她家這麼好的婆婆。”

“淩晨三點起床，給他們夫妻倆排隊買早餐，為了兒媳婦兒一句想吃，熬夜通宵給她熬骨頭湯喝。”

“你婆婆對你嘔心瀝血，盡心盡力，恨不得把你當做眼珠子一樣疼，結果你就是這麼對她的是嗎？！”

“厲嘉博，你看看你娶的什麼媳婦，對得起養你生你的親媽嗎？”

謾罵指責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我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的。

可我在乎厲嘉博。

因為他媽媽到底是怎麼對我的，他自己心裏清楚。

但在這一刻，我看到了他挑剔指責的目光。

厲嘉媛像是打了勝仗的攻擊，高昂著腦袋。

“隻要你把錢拿出來，我和媽是不會怪你的，咱們畢竟都是一家人，鬧得太僵了也不好。”

我眸光淡淡，聲音淡漠。

“隻有這一千二，我已經轉給你了。”

厲嘉媛臉色扭曲，“山秋月，你別太過分！”

“好了！”

厲嘉博一聲怒吼，周圍一片寂靜。

我感受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抬頭與之對望。

“秋月，八萬塊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媽把他全部積蓄都給了我們，本來就是虧待了小媛，你做嫂嫂的，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好嗎？”

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柔和，可我卻聽出了幾分強勢。

“我可以拿，但必須寫欠條。”

厲嘉博緊抿著唇，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我扭過頭去，沒有像以往一樣哄著他。

“借過，我還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