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目光在我和傅雲山之間來回掃視,“你們是不是該考慮要個孩子了?”
傅雲山麵不改色:“公司最近在談並購案,等忙完這陣子再說。”
“忙忙忙,你永遠都在忙!”傅老夫人拍了下桌子,“雲山,你都三十三了,傅家不能在你這裏斷了香火!”
我低頭扒飯,假裝沒聽見。
生什麼孩子?和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男人生孩子?
腦殼進水了還差不多。
傅老夫人離席後,餐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傅雲山收回虛搭在我椅背上的手,仿佛剛才的溫柔體貼隻是一場幻影。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句話?”他解開領口紐扣,聲音冷得像冰。
我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角:“說什麼?難道要告訴奶奶,我們結婚三年連床都沒上過幾次?”
傅雲山的眼神驟然鋒利。
他傾身向前,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氣息撲麵而來:
“寧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養的那隻小狼狗。”
手指抓著餐巾紙不自覺收緊。
“彼此彼此。”我迎上他的目光。
“上個月在麗思卡爾頓,你和那個小模特需要我提醒你是幾號房嗎?”
他瞳孔微縮,隨即冷笑:“至少我從不把玩物帶到台麵上。”
“顧一舟不是玩物。”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種辯解簡直愚蠢透頂。
傅雲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我:“明晚七點華鼎獎頒獎禮,記得準時出席。”他頓了頓,“傅太太。”
我抓起手包離開餐廳,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憤怒的節奏。
管家在門口欲言又止,我擺擺手示意不用送。
地下車庫裏,顧一舟的未讀消息已經堆了十幾條。
最新一條是張自拍,他穿著我送的那件灰色羊絨衫,眼角還帶著可疑的紅暈。
“姐姐,我煮了你最愛吃的湯圓小丸子等你。”
我深吸一口氣,發動車子。
後視鏡裏,傅雲山的身影站在別墅門口,月光將他修長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顧一舟的公寓在市中心高層,這是他跟我第一天時,我送他的禮物。
門一開,他就把我按在玄關親吻,身上有沐浴露的檸檬香氣。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委屈地蹭我的頸窩,手指靈巧地解開我的衣扣。
我擋開他的手:“今天不行,我累了。”
他的表情瞬間垮下來:“又是這樣......每次見完他你就變得冷冰冰的。”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姐姐,我這裏好痛。”
年輕男孩的心跳又急又重,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灼人的溫度。
我忽然有些反胃,衝進衛生間幹嘔起來。
“怎麼了?”顧一舟慌張地拍我的背,“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我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上一次生理期是什麼時候?記憶突然變得模糊。
“去買驗孕棒。”我的聲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現在就去。”
顧一舟的臉色刷地變白。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抓起外套衝出門去。
等待的二十分鐘像是一個世紀。
當兩道紅線清晰浮現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
傅雲山的名字跳在屏幕上:
“奶奶心臟不舒服,現在在仁和醫院。”
我盯著驗孕棒,突然笑出了聲。
命運這個玩笑開得實在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