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董事會上，未婚妻慕晚清當著所有股東的麵否決我的方案，支持剛入職的段淩霄。

爺爺心臟病發作急需五十萬救命，她答應幫忙卻讓段淩霄駁回申請。

我的爺爺等了六小時，最終死在病床上。

段淩霄靠在慕晚清的辦公桌邊，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霍副總，一個連救爺爺的錢都要找女人要的廢物，還有什麼臉在這裏混？”

他看著我的眼睛，冷笑著說道：

“老不死的終於咽氣了，省得在這個世界上礙眼，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哢哢作響。

1

“霍景琛，你的方案我不同意。”

慕晚清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裏響起，清脆得像是一記耳光。

董事會的十幾個人齊刷刷看向我，眼神裏有幸災樂禍，有看好戲的興奮。

我的手指緊緊握著文件夾，指關節都泛白了。

“晚清，這個項目我準備了半年，數據都在這裏......”

“我說了，不同意。”她打斷我的話，連個解釋都懶得給。

“段淩霄的方案更有創新性，我決定采用他的。”

這個三個月前才進公司的實習生，此刻正坐在我對麵，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他緩緩站起身，朝我鞠了個躬。

“霍副總，承讓了。”

“雖然您比我資曆深，但商場如戰場，講的是實力不是資曆。”

這小子的話句句帶刺，偏偏說得客客氣氣。

我看向慕晚清，她居然還對段淩霄投去了讚賞的目光。

“段淩霄說得對，盛世集團需要新鮮血液。”慕晚清敲了敲桌子。

“從今天起，段淩霄升任執行副總，負責這個項目。”

“霍景琛，你配合他的工作。”

會議室裏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反應。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我明白了。”

散會後，我跟在慕晚清身後進了她的辦公室。

門一關上，我就忍不住了。

“晚清，你這是什麼意思？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我下不來台？”

她連頭都沒抬，繼續翻看著文件。

“景琛，你別想太多。我這是在下一盤大棋。”

“什麼大棋？”

慕晚清終於抬起頭，衝我眨了眨眼。

“段淩霄這個人野心太大，我要用捧殺的方式對付他。”

“先讓他飄起來，等他露出真麵目，再一舉擊垮。”

我愣了一下。

“可是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讓我在董事會上那麼難堪？”

“演戲要演全套，連你都騙過了，才能騙過段淩霄。”

慕晚清走到我麵前，伸手理了理我的領帶。

“景琛，相信我，最多三個月，我就讓段淩霄原形畢露。”

看著她真摯的眼神，我心頭的怒火慢慢平息。

慕晚清從小就聰明，既然她說是捧殺，那我就配合她演這出戲。

“好，我相信你。”

慕晚清踮起腳尖在我唇邊輕點了一下。

“我的景琛最好了。”

三個月過去了，段淩霄不但沒有原形畢露，反而在公司裏如魚得水。

那天我去慕晚清辦公室彙報工作，推門就看到她在給段淩霄倒茶。

“段總，這是我托人從武夷山帶回來的大紅袍，您嘗嘗。”

她什麼時候對段淩霄這麼客氣了？

段淩霄端起茶杯淺淺品了一口，點頭讚道：“好茶，慕總真是有心了。”

“隻要您喜歡就好。”

慕晚清笑得眉眼彎彎，那種笑容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我咳嗽了一聲，兩人才注意到我。

慕晚清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恢複了平日裏的公事公辦。

“景琛，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

“我敲了，可能你們聊得太投入沒聽見。”我走到沙發旁坐下。

“我來彙報一下上個月的財務情況。”

段淩霄看了看手表，站起身。

“慕總，那我先去忙了。景琛，我們改天再聊。”

等段淩霄走後，我忍不住問道：

“晚清，你對他也太好了吧？大紅袍都拿出來了？”

“這不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嗎？”慕晚清收拾著茶具。

“男人都喜歡被人捧著的感覺，等他徹底放鬆警惕，就是我出手的時候。”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我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辦？已經推遲兩次了。”

慕晚清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再等等吧，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分心。”

2

當天晚上，我回到我們共同的家，慕晚清還沒回來。

我坐在客廳裏等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

慕晚清回來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路，似乎怕吵醒我。

我正要起身，卻聽到她的手機響了。

“嘉明，你到家了嗎？”

“好，早點休息，明天還有會要開。”

慕晚清的聲音很輕很柔。

掛了電話，慕晚清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我坐在黑暗中，心裏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爺爺病倒的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

醫院的電話打來，說老人家心臟病發作，情況很危險。

我立刻趕到醫院，爺爺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醫生焦急地攔住我。

“家屬，病人需要立即使用進口的特效藥，這種藥很貴，需要五十萬。”

醫生看了看手表。

“我們最多隻能維持一個小時，藥必須在一小時內到位，否則......”

醫生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我身上的錢不夠，隻能找慕晚清借。

我的手都在顫抖，撥通了她的電話。

“晚清，爺爺心臟病發作，病危！”

“醫生說需要五十萬買進口特效藥，你快給我轉錢，隻有一個小時時間！”

“什麼？爺爺怎麼了？”慕晚清的聲音很著急。

“你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第一人民醫院急救科，你不用來了，直接把錢轉過來就行，越快越好！”

“醫生說最多隻能等一小時！”

“好好好，我馬上辦。”

掛了電話，我在急救室外來回踱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手機。

銀行賬戶餘額沒有任何變化。

二十分鐘過去了，錢還沒到賬。

我又打了個電話過去。

“晚清，錢怎麼還沒到？已經二十分鐘了！”

“馬上就好，財務那邊需要走流程，我在催了。”

慕晚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躁。

“你再等等。”

“等等？爺爺在裏麵生死未卜，你讓我等等？”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景琛，你冷靜一點，我正在想辦法。”

又過了十五分鐘，還是沒消息。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醫生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家屬，還有二十分鐘，藥呢？”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我擦著額頭的汗，再次撥通慕晚清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背景裏傳來陣陣笑聲，還有音樂聲。

“喂？景琛？”慕晚清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不錯。

“你在哪裏？錢怎麼還沒到？”

“我在和幾個客戶談合作，就快結束了。”

“錢的事......財務說需要董事會批準，我正在聯係其他董事。”

我愣住了。

“董事會批準？晚清，這是救命錢！”

“我知道，但是公司有規定......”

“什麼規定？你是總裁，五十萬還需要董事會批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晚清，怎麼了？”

是段淩霄的聲音！

“沒什麼，工作上的事。”慕晚清對段淩霄說道，然後對我說。

“景琛，我再想想辦法。”

“慕晚清！”我忍不住吼了起來，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3

“我爺爺在生死線上掙紮，你在和段淩霄吃飯？”

“你不要胡說，這是工作應酬......”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不是慕晚清，是段淩霄。

我切換通話，段淩霄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得意和嘲諷。

“霍副總，聽說老爺子病了？真是不幸呢。”

“段淩霄，錢的事是你在從中作梗？”

“這話說得，我隻是按章辦事。”

“公司有規定，私人借款需要董事會批準。”

“慕總雖然是總裁，但也不能違反規定啊。”

段淩霄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況且五十萬不是小數目，萬一霍副總拿了錢跳槽怎麼辦？”

“公司的損失誰來承擔？”

我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段淩霄，你敢故意阻撓......”

“我這是為公司負責。”

“不過霍副總也別太著急，老人嘛，生老病死很正常。”

“說不定這是老天爺要收他，你就是借到錢也沒用。”

段淩霄的話如同一把刀，狠狠刺進我的心裏。

“你......”

“對了，慕總讓我告訴你，她現在很忙，沒時間去醫院。”

“你一個大男人，應該能處理好這點小事吧？”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我立刻切回慕晚清的電話。

“晚清，段淩霄說你沒時間來醫院？”

“景琛，我這邊確實走不開，你先想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什麼別的辦法？賣房子嗎？來得及嗎？”

我幾乎是在咆哮。

“慕晚清，現在隻剩十分鐘了！十分鐘！”

“我......”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

“家屬，藥到了嗎？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如果再不用藥......”

我看著醫生期待的眼神，心如刀絞。

“還......還沒有。”

醫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那你們準備一下吧。”

“醫生，求求您，再等等，錢馬上就到！”

醫生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急救室。

我癱坐在椅子上，手機從手中滑落。

電話那頭，慕晚清還在說著什麼，但我已經聽不清了。

十分鐘後，急救室的燈熄滅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色沉重。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如果藥能早一點到......”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

慕晚清終於來了，但她來得太晚了。

當她慌慌張張地跑進醫院的時候，爺爺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景琛......”她伸手想拉我，但被我狠狠甩開。

“滾！”我瞪著她，眼中滿是仇恨。

“現在來了？你來幹什麼？”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在想辦法......”

“想辦法？”我冷笑。

“你想的什麼辦法？陪段淩霄吃飯的辦法？”

慕晚清臉色瞬間蒼白。

“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了一個外人，連我爺爺的命都不救？”

我指著病床上的爺爺。

“慕晚清，你看看他！”

“他把你當親孫女一樣疼愛，而你呢？你為了段淩霄，眼睜睜看著他死！”

“不是的......不是的......”慕晚清搖著頭，眼淚如雨而下。

“滾出去！”我吼道。

“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