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婚紀念日當晚，沈時川當著我的麵，溫柔地給蘇瑤戴上我準備的鑽石項鏈。

他說這條項鏈太貴重了，我這種身份不配戴，隻有蘇瑤這樣的名門千金才配得上。

當我伸手想要拿回項鏈時，沈時川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罵我不知好歹。

“貧民窟爬出來的野種，也敢和我搶男人？”

蘇瑤穿著百萬禮服，居高臨下看我。

“就你也配叫沈太太？”沈時川冷笑。

“我娶你隻是還債，你算什麼東西？”

“識相點就滾蛋，別讓我們動手趕人。”蘇瑤輕撫沈時川胸膛，眼神輕蔑如看臭蟲。

我握緊雙拳，指甲陷進肉裏，胸口像被撕開一道口子。

眼淚模糊雙眼，但我死死咬著嘴唇，不想讓兩個畜生看到狼狽。

心如死灰那一刻，我發誓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嘗地獄滋味。

1

“時川，你還記得我最愛吃什麼嗎？”

蘇瑤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每個字都在我耳膜上炸開。

她坐在我親手布置的餐桌前，白色連衣裙襯得她像個聖潔的天使。

可那雙眼睛裏閃爍的卻是惡魔的光芒。

我端著紅燒肉的手在顫抖，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從淩晨五點開始準備這一桌菜，每一道都是沈時川愛吃的。

然而現在，這個女人坐在我的位置上，用我老公最溫柔的語調和她說話。

“糖醋裏脊，少醋多糖。”沈時川的回答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瑾瑜，去廚房重新做一道。”

“重新做？”我的聲音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

“時川，今天是......”

“今天是什麼？”沈時川猛地轉過頭，眼神像刀子一樣割向我。

“蘇瑤是客人，你連這點基本禮貌都沒有？”

蘇瑤輕笑著伸手撫摸沈時川的胳膊：“時川哥哥別生氣，妹妹也是好意。”

她的手指在他手臂上畫著圈，那種親昵讓我差點吐出來。

“不過妹妹，時川哥哥說話的時候，你最好專心聽著。”

“你算什麼東西，敢教訓我？”話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空氣瞬間凝固了。

沈時川騰地站起來，一個巴掌甩在我臉上。

清脆的聲音在餐廳裏回蕩，我的臉火辣辣地疼。

“慕瑾瑜！你給我道歉！”他的怒吼震得餐具都在顫抖。

“你有什麼資格對瑤瑤大呼小叫？”

“她是慕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身價幾十億！你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捂著臉，眼淚奪眶而出。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絕望。

這個男人，我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打了我。

“道歉。”沈時川一字一句地說。

“立刻。”

蘇瑤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嘴上卻說：“時川哥哥，算了吧，妹妹可能是累了。”

“累了？她有什麼資格累？”沈時川冷笑。

“每天在家裏吃現成的，連個客人都招待不好，還敢發脾氣？”

我看著蘇瑤臉上那抹虛假的關懷，突然明白了什麼叫虛偽。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來，故意讓沈時川為她打我。

“對不起。”我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

“大聲點！讓瑤瑤聽見！”

“對不起！”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蘇瑤滿意地點點頭：“妹妹道歉我就原諒你了。不過下次可要注意點，畢竟......”

她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沈時川：“有些人的地位，不是你能質疑的。”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裏都感覺不到疼。

“去做菜！”沈時川指著廚房。

“瑤瑤餓了！”

我轉身走向廚房，身後傳來蘇瑤的嬌笑聲：

“時川哥哥，你還記得高中時我們在後山許願嗎？”

“當然記得，你說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

“那時候多美好啊，如果我沒有出國就好了。”

“都是我的錯，如果堅持等你，就不會......”

“別說了時川哥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用？我在廚房裏切菜，手上的刀顫抖著。

是啊，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把我當人看。

2

糖醋裏脊很快做好了。

我端著盤子出去，看到蘇瑤正靠在沈時川肩膀上，兩個人親密得像熱戀中的情侶。

“菜來了。”我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沈時川夾了一塊放進蘇瑤嘴裏：“怎麼樣？”

蘇瑤咬了一口，皺著眉頭搖頭：

“不對，味道完全不對。時川哥哥，這根本不是糖醋裏脊的味道。”

她轉向我，眼中滿是嘲諷：“妹妹，你確定你會做菜嗎？”

“這麼簡單的菜都做不好，平時是怎麼照顧時川哥哥的？”

“我是按照時川說的做法做的......”我試圖解釋。

“按我說的做法？”沈時川冷笑。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做糖醋裏脊？你連瑤瑤愛吃的菜都做不好，還敢狡辯？”

我愣住了。他忘了，他完全忘了剛才是他告訴我糖醋裏脊要少醋多糖的。

“算了時川哥哥，妹妹也是好心。”蘇瑤假惺惺地說。

“就是確實沒有以前的味道。以前我們一起吃的時候......”

她故意不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以前，是她和沈時川一起吃糖醋裏脊，而我，隻是個外來的替代品。

“行了，你回房間去吧。”沈時川揮揮手，像在趕一隻討厭的蒼蠅。

“我和瑤瑤還有話要說。”

“時川，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最後掙紮了一下。

“結婚紀念日？”沈時川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還好意思提結婚紀念日？”

“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是我爺爺逼我娶你的！有什麼好紀念的？”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接插進我的心臟。錯誤，他說我們的婚姻是錯誤。

蘇瑤在旁邊添油加醋：“啊，今天是你們的紀念日啊？那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你沒錯，瑤瑤。”沈時川握住她的手。

“錯的是我當初的選擇。如果早知道你會回來，我絕對不會結這個婚。”

我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終於爆發了：“沈時川！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沈時川鬆開蘇瑤的手，走到我麵前，俯視著我。

“就你也配叫妻子？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再看看瑤瑤。”

“人家是慕氏集團的千金，身價幾十億，你呢？”

“貧民窟裏爬出來的野種，要不是我爺爺發善心，你這輩子都別想嫁進豪門！”

“沈時川......”我的聲音在顫抖。

“別叫我的名字！”他厲聲打斷我。

“在瑤瑤麵前，你沒資格直呼我的名字！”

蘇瑤適時地站起來，走到我麵前，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

“妹妹，別和時川哥哥吵架了。”

她湊近我的耳邊，聲音低得隻有我能聽見：“識相點，主動離開。”

“時川哥哥心裏隻有我一個，你就是個可憐的替代品。”

我渾身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瑤瑤在和你說什麼？”沈時川警惕地問。

“沒什麼，我在勸妹妹不要太難過。”蘇瑤退回他身邊。

“女人嘛，總是愛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我看著她那張虛偽的臉，突然笑了。

“蘇瑤，你可真是個好演員。”

蘇瑤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轉身往廚房走。

“我去收拾碗筷，你們繼續聊你們的過去。”

3

“站住！”沈時川叫住我。

“以後瑤瑤要經常來家裏，你給我老實點，別讓我看到你給她臉色。否則......”

“否則怎麼樣？”我回頭看著他。

“否則我就把你趕出這個家！”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我知道了。”

在廚房裏，我聽到客廳傳來蘇瑤的撒嬌聲：

“時川哥哥，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蛋糕，就像高中時候那樣。”

“好，我明天就去買材料。”

我手裏的碗啪地一聲摔碎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蘇瑤幾乎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她每天都來，有時候直接在客房過夜。而我，從妻子變成了免費保姆。

“瑾瑜，給瑤瑤榨個果汁。”

“瑾瑜，瑤瑤的衣服洗一下。”

“瑾瑜，我們要出去看電影，你在家打掃衛生。”

每一次沈時川叫我的名字，都像在命令一個下人。

這天早上，我起床準備早餐，下樓卻看到蘇瑤穿著睡衣在廚房裏給沈時川做煎蛋。

“時川哥哥，嘗嘗我的手藝。”她踮起腳尖喂他吃。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胃裏翻江倒海。

“還是瑤瑤做的好吃。”沈時川滿臉幸福。

蘇瑤看到了我，故意大聲說：“時川哥哥，你看瑾瑜妹妹起來了。”

“妹妹，我怕你太累，就幫你做了早餐。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感謝？感謝她搶了我的丈夫，還要搶我在這個家裏最後的價值？

“謝謝。”我擠出笑容。

“我去公司了。”

“等等。”沈時川叫住我。

“今天你別去公司了，瑤瑤說客房的窗簾顏色不好看，你去買新的換上。”

“可是公司今天有重要報表......”

“報表重要還是瑤瑤重要？”沈時川不耐煩地說。

“就你那點破工作，不做又能怎麼樣？”

蘇瑤在旁邊假裝勸阻：“時川哥哥，別這樣說瑾瑜妹妹的工作。”

然後轉向我：“不過妹妹，如果你實在忙的話，我可以自己去買。”

這話說得，表麵是為我著想，實際是在告訴沈時川我不懂事。

“瑾瑜！”沈時川果然生氣了。

“瑤瑤這麼體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今天你必須在家！”

我低下頭：“我知道了。”

給公司請假的時候，經理很不高興，說再這樣下去就要扣工資。我隻能一再道歉。

下午買窗簾的時候，我選了粉色的。

回到家，正在廚房準備晚飯時，忽然感到一陣惡心。

我衝到洗手間幹嘔了幾聲。

晚上他們回來了，沈時川的胳膊摟著蘇瑤的腰，兩個人說說笑笑。

吃飯時，蘇瑤忽然問：“對了，窗簾買了嗎？”

“買了，粉色的。”

“謝謝妹妹。不過我忽然覺得藍色的可能更好看。你明天再去換一套吧。”

我愣住了：“可是粉色的已經拆封了......”

“那就當備用的唄。”蘇瑤無所謂地說。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瑤瑤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沈時川瞪我一眼。

“別在那裏計較錢，丟人。”

我咬著嘴唇差點咬出血。

洗碗時我又惡心了，這次更嚴重。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我會不會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