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幾個人呼吸開始沉重。
我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臉上的神經質笑容,拉扯到極限。
“記性不錯,是我。”
顧明朗身體有些顫抖,但仍然握緊了拳頭,不屑地說道:
“你們害怕什麼?他是林耀,那個懦弱猥瑣的林耀,不是什麼狗屁的食屍鬼。”
白婉卻狐疑地看著我,似乎才發現我和之前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然後他們又把視線放在第三張照片上。
是兩個少年摟著肩膀大笑,背後是生鏽的院門。
陽光刺眼,分不清誰是誰。
“我哥,林耀。我,林陽。”
“我們是雙胞胎。”
“左邊的林耀,被你們虐殺了。”
“右邊是我,林陽,在戰場九死一生的食屍鬼。”
停頓很短,足夠所有人聽清,空氣也驟然凍結。
白婉的呼吸卡在喉嚨裏,眼睛瞪到極限,空洞地看著我。
“你說什麼?林耀死了?你們是雙胞胎?”
她的尾音上揚,似乎帶著難以置信。
“前幾天晚上死的。”
我盯著她眼睛說道:
“法醫中心,死無全屍,麵目猙獰。”
每個字都清晰,像冰錐,鑿過去。
“你接了他最後一個電話。”
“兩分十七秒。”
“他求你救他。”
“在倉庫。”
“有人要殺他。”
白婉身體晃了一下,臉色死灰,嘴唇哆嗦。
“不是的,我以為他又在演戲,讓我回家,我以為是假的。”
她搖頭,幅度很小,像最後的抗拒。
“他明明是離家出走,怎麼會死呢?”
聲音虛得幾乎聽不見。
我嗤笑一聲。
“離家出走?”
“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他死活?”
“他肋骨斷的時候你在哪?”
“他被打得像條狗的時候你在哪?”
“他躺在冰櫃裏的時候···”
我逼近一步,聲音不高,卻像刀子刮骨。
“你又在哪?”
“白婉!”
她像被抽了一鞭子,猛地一哆嗦,踉蹌後退,撞到冰冷的鐵架,發出哐當一聲。
顧明朗臉色鐵青,眼神慌亂地掃向大門,腳步開始挪,很慢,往保鏢身後縮。
“攔住他!”
我對光頭保鏢抬了抬下巴。
“別讓顧少爺跑了。”
“好戲才剛剛開始。”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光頭保鏢身體一僵,然後猛地轉身,鐵塔般的身軀堵在顧明朗麵前。
“顧少···”
“請您配合。”
“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