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抱著媽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家人,也沒有了。
岑玉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目光空洞麻木。
好像一陣風都能將她吹散。
幾個醫生也不太好受。
“抱歉,夫人。是柏總說要求停止一切醫療供給。我們也沒辦法....”
另一個醫生附和:“是啊夫人,我們跟柏總說了,您母親似乎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可柏總根本不聽我的,非說是您拉著我們一起演戲。”
醫生緊張地看著岑玉的反應。
可岑玉就像是聽不到一般,隻是緊緊抱著媽媽的屍體。
眼神空洞而又麻木地盯著某處。
眾人沒有辦法,隻能給老柏總打去電話。
半個小時後,老柏總脖子上纏著紗布,看著曾經兒子指天發誓要愛一輩子的人,不過十年,就落得這般下場。
深深歎了口氣。
“柏妄那個臭小子,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我這就幫你好好教訓他一頓。”
話是這麼說,可全海城的人都知道,當初柏妄少年時能不靠柏父闖出一片天地。
更別說是現在如日中天的柏氏集團總裁了。
岑玉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柏父。
“爸,我媽要我幸福。可是您說...什麼是幸福呢?”
柏父沉默著,不知如何安慰。
岑玉相依為命的媽媽死了,再多的話都是徒勞。
她狠狠擦掉眼淚,看著柏父。
“我要離婚。”
柏父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看著岑玉堅定的臉,最終什麼都沒說。
隻是深深歎了口氣。
柏父想到當初醫生說的話。
“去查,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說完看向岑玉。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還你媽媽一個公道。”
見岑玉依舊抱著媽媽沒什麼反應,老柏總的眼中滿是複雜。
岑玉麻木地操持完媽媽的喪事,抱著骨灰,仍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明明上個月還在催她趕緊要孩子,怎麼突然就沒有了呢?
岑玉抱著小小的骨灰壇,再次回到海城別墅。
別墅內傳來女人的嬉笑聲。
岑玉打開門,漫天飛舞的羽毛,柏妄和夏怡拿著枕頭嬉鬧。
漫天落羽中,男人將女人壓在身下。
岑玉站在門口,麻木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餘光瞥見岑玉,夏怡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懂地看著柏妄。
“柏妄哥哥?”
回應她的,是男人的吻。
大手探進裙底,夏怡嬌滴滴的溢出一絲輕哼,生怕站在門口的岑玉聽不見。
二人在岑玉住了十年的家,幹柴烈火。
柏妄似有所感,抬頭望去,和岑玉空洞的眸子對個正著。
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一股恐慌,著急忙慌地從夏怡身上爬起來。
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看著岑玉。
“岑玉?你去看媽回來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岑玉垂眸看著坐在地上一臉挑釁的夏怡。
“不用解釋,我不介意。”
夏怡伸手,一臉懵懂。
“柏妄哥哥抱抱。”
柏妄鬆了口氣,轉頭熟練地將她抱到腿上,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
想到岑玉還在,動作一頓,見她真的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可看著岑玉平淡如水的模樣,柏妄的心裏卻沒由來的煩躁。
總覺得想是即將失去什麼似的,讓他坐立難安。
岑玉抱著骨灰,坐在另一側沙發上,和他相對而立。
“我們離婚吧。”
柏妄輕拍夏怡的手一頓,看到桌子上的離婚協議。
“你不是說你不介意嗎?現在又在鬧什麼?”
岑玉低頭沉默。
柏妄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還是因為我讓醫院斷了幾分鐘的醫療?就幾分鐘而已,你至於嗎?”
“要不是你費盡心機要我過去,我也不會...”
岑玉猛地抬起頭,打斷他的話。
“至於。”
幾分鐘,卻要了她媽媽的命。
從她進來到現在,柏妄甚至沒有注意到她懷中的骨灰。
岑玉直勾勾的盯著柏妄的眼睛。
“當年你做生意失敗,媽媽拿出全部積蓄鼎力支持你。”
想到媽媽,岑玉的眼睛裏滿是淚水。
“我不是養不起,是你說緹州的醫療條件好,為了報答我媽媽的知遇之恩。”
柏妄下意識避開岑玉的目光。
“我不同意離婚,你發微博給公司造成了多少損失你知道嗎?夏怡的事,等我這個項目做完,我再好好跟你解釋。”
岑玉看向他懷裏的夏怡。
柏妄摟著夏怡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你別為難她,這是我們欠她的。”
岑玉麻木地扯了扯嘴角。
“或許吧。”
夏怡的目光落到岑玉懷裏的骨灰壇上。
“姐姐,這是什麼?給怡怡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