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的別墅燈火通明,和我那個陰暗的廉租房是兩個世界。
我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站在金碧輝煌的客廳裏,格格不入。
蕭淩月的母親,那個一向看我不順眼的貴婦人,正端坐在沙發上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江敘,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裏配做我們蕭家的女婿?”她端起骨瓷茶杯,語氣裏滿是嫌惡。
“別以為你通過了淩月的考驗,就能高枕無憂地進我們蕭家的門。我告訴你,我這一關你還沒過呢。”
我麵無表情地站著,沒有說話。
蕭母見我不吭聲,愈發得意起來,她指了指旁邊茶幾上的一個首飾盒。
“我們蕭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我心裏的女婿人選一直都隻有溫景然一個。”
“隻可惜他早就娶妻了。”
“不過沒關係,你要是肯用心學學溫景然,學學他的氣度,學學他的沉穩懂事,我也不是不能勉強接受你。”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那個首飾盒裏拿出一樣東西,隨手丟在了我腳下的地毯上。
“喏,這是你媽送的那個破吊墜吧?什麼年代了還送這種東西,不愧是一家人,真是又土又窮酸。”
她用鞋尖踢了踢那個吊墜,冷笑道,“等我什麼時候真正點頭同意了,淩月才能收下。現在,它還不配放在我家的桌子上。”
那個吊墜掉落在奢華的波斯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的心也跟著徹底死了。
蕭淩月就坐在一旁,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她看著她母親羞辱我,羞辱我死去的媽媽,甚至還認同地點頭。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吊墜,用袖子仔細地擦了擦,然後看著蕭母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個女婿,我不當了。”
我頓了頓,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蕭淩月,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也要不起。”
蕭母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敢這樣跟她說話。
蕭淩月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她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著我。
“江敘你什麼態度!我才剛讓你通過考驗,你就敢這麼跟我媽說話?”
“等你真進了門還不得目中無人,翻了天了?”
“我告訴你,你現在的考驗失敗了!”
她宣判著自己的考驗結果。
考驗,考驗,又是考驗!
我看著她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緊攥著手裏的吊墜轉身就走。
“江敘你給我站住!”蕭淩月在我身後怒吼。
我沒有停下腳步。
“你走出這個門有種就永遠別回來求我!”她的聲音裏滿是威脅。
她篤定我不敢走,篤定我離不開她。
我拉開了大門,頭也沒回。
身後,蕭淩月的怒吼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夾帶著一絲慌亂的叫喊:
“阿敘!江敘!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