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妹妹，自然就是清瑤。

當初我不懂，隻以為周行止對清瑤是兄妹之情。

直到我興衝衝地端著新學的糕餅，悄悄去禦書房找他時。

房門虛掩著，我看到一對在書案前相擁的男女。

男的當然是周行止。

至於那女子......

周行止給的解釋，是賢妃。

可我分明看到，那女子慌張逃跑前，耳珠上是打著耳洞的。

而賢妃，幼承庭訓，耳朵完好無暇。

這是周行止第一次騙我。

可歎當時我被情愛蒙了眼。

沉浸在愛情中的女子，是沒有什麼分辨力的。

我曾有過一個孩子，被診出有孕那天，周行止興衝衝地來找我。

他身邊跟著清瑤。

見了我，清瑤眼神怨毒，仿佛我搶了她最心愛的東西。

周行止虔誠地撫上我的小腹：“嫋嫋，孤一定會愛惜我們的孩子的。”

清瑤咧嘴一笑：“清瑤也一定會愛惜這個小嬰兒的。”

她也伸手，和周行止的手交疊在一起。

可我小腹一疼。

清瑤用了極大的力氣，將我肚腹摁出淺淺的手印。

那時，我便已感到不妙。

我辛辛苦苦地懷胎十月。

但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讓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周行止將那個陌生的刺客千刀萬剮。

抱著我，痛心疾首：“嫋嫋，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我虛弱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清瑤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給我端來一碗補藥。

說是采用了山裏最老的千年人參，能補好我流產失子的虧空。

我猶豫不決，求助地望向周行止。

他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背：“喝了吧，清瑤也是關心你。”

我傻得很，信了他的話。

所以之後，我再沒能懷上孩子。

也因為喪子之痛，我半年沒有侍寢。

可宮人偷偷告訴我，這半年來，清瑤公主常常出入陛下寢宮。

一待便是一夜。

想到這裏，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清瑤的心思。

以自己的身體清白，去綁住一個男人。

很蠢，很廉價。

既然如此，新仇舊恨，我便能同她一起清算清算了。

“怎麼，貴妃生氣了？”

清瑤悠閑地盯著自己的指甲。

挑釁又輕蔑：“我和皇兄從小一起長大，最喜歡同池共浴了，興許肚兜丟在了湯泉裏吧，我再回去找找，貴妃別介意啊。”

我輕飄飄道：“那公主可得快些去，別被有心人搶走了。”

清瑤哼笑：“多謝貴妃提醒。”

她眼眸微眯，顯得漂亮又惡毒。

我一直覺得，清瑤和周行止長得不像。

但他們又對外宣稱，清瑤是周行止一母同胞的妹妹。

隻是幼時走丟過兩年。

走丟？

我福至心靈，命人找到了十年前在周行止身邊伺候的老嬤嬤。

“清瑤長公主不是真正的長公主。”

我篤定道。

老嬤嬤愕然，隨即撲通跪下，不住地磕起頭來。

“娘娘饒命，老奴什麼都不知道！”

她這般反應，說明我猜對了。

我彎起唇角，命人遞給她一箱銀兩。

老嬤嬤愣了愣，眼中陡然升起貪婪的光芒。

我不急不緩：“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