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知青老公用100塊錢彩禮娶了我。
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他是村裏唯一的男知青。
被劉子行的才華打動,我追求他三個月後和他在一起了。
沒想到嫁給他後,我的苦日子便開始了。
他對我非打即罵,還要求我不能上桌吃飯。
因為他,我這一生都過得很艱苦,連兒女都罵我是個禍害。
臨死前,劉子行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老太婆,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死!”
“我當初就不該答應和你結婚,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和林桑晚在一起了!”
兒子喂我的時候故意戳破我的牙齦,滿眼嫌棄。
“媽,都怪你!家裏的錢都快被你敗光了,我娶琪琪的房錢都湊不夠!”
就連我平常疼愛的女兒也對我冷眼相待。
“幹嘛非要讓我過來照顧媽,直接把她丟給護工不就行了?”
我的心如同粉碎一般疼痛。
沒想到在一天夜裏,劉子行來到我的床邊,狠心拔了我的氧氣管。
再次睜眼,我回到篝火大會那天。
也就是那一天,劉子行答應了我對他的表白。
這一世,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和劉子行在一起。
扭頭一刹那,我對上那雙和上一世一樣狠厲的眼睛。
“楊青青,你該不會也重生了吧?”
......
1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僵在原地,心裏咯噔了一聲。
我假意笑了笑。
剛想否認,卻被劉子行冷冷打斷:“別想否認,我知道你也重生了。死了還要拉上我,你真是個掃把星!”
“不過重來一世也好,這次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話音剛落,他似乎看到了什麼,頓時兩眼放光。
起身越過我的時候,罵罵咧咧地踩了我一腳。
他來到一位女知青麵前,彬彬有禮地笑道:“林小姐,你好!我叫劉子行。前段時間下鄉,我們是一起來的。”
“我也和林小姐一樣喜愛跳舞,今天能否有幸和你跳一支?”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滿眼深情。
我的鼻子不由得酸澀起來。
上一世晚年間,我迷上了舞蹈,曾多次邀請他和我一起跳舞。
他卻撕碎我做好的所有漂亮花裙,狠狠數落我:“都多大人了!還整天弄這些花裏花俏的東西,有這時間不如好好做飯!”
他把我當保姆一樣使喚,不允許我有任何愛好。
原來他不是不喜歡跳舞,隻是不願意和我罷了。
林桑晚也是這一批同劉子行一起下鄉的知青。
看到她,我心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身材高挑,穿著一身豔麗幹淨的紅裙。
在篝火的映襯下,林桑晚滿麵桃花,一瞥一笑令在場的所有男士都心花怒放。
和她比起來,我一身土灰。
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林桑晚和劉之行跳舞的時候,時不時向我拋去挑釁的眼神。
我這才意識到,林桑晚可能也重生了。
上一世,林桑晚是和劉子行做床上的事太過分,導致黃體破裂才死去的。
兩人在火光中跳舞,仿佛他們才是一對佳偶。
這一刻,我覺得篝火晚會相當沒意思。
上一世我嫁給劉子行不久後,爹娘病逝。
這次重生,我想要好好陪伴爹娘,重新選擇我的人生,不再與劉子行有任何交集。
我目光堅定,起身離開篝火晚會。
我越過篝火,林桑晚雙眸忽然變得銳利。
在與劉子行跳舞轉圈圈的過程中,她將篝火踹向我。
刹那間,篝火燒上林桑晚的裙子。
篝火迅速漫上我的褲腳,腳踝傳來一陣灼痛。
劉子行我身上的火即將沾上林桑晚,重重將我推到一邊。
他用身軀將林桑晚擋住,關心道:“林小姐,沒傷到你吧?”
我腳跟不穩,一頭栽倒在地。
腿上的火勢越來越大,周圍的村民和知青們沒有一個敢上前幫忙撲火。
我忍著腿上的劇烈灼痛,趕緊脫下外套,使勁扇了好幾下才撲滅。
定睛一看,我腿上早已燒得血肉模糊。
正當我要質問林桑晚時,抬頭再次對上了那雙痛恨我的眼神。
“楊青青,你能不能別這麼笨手笨腳的!差點傷到林小姐了!”
此話一出,我赫然愣在原地,心如刀絞。
上一世,他也是經常這麼說我。
2
“我沒有,這火是她踢的。”
我伸手指向林桑晚,隱著委屈解釋。
卻被劉子行無情地打了一下,“你還想汙蔑人家林小姐?她可是先進的知識分子,怎麼可能幹這種小兒科的事!”
旁邊的知青們也為林桑晚說話。
“林桑晚對我們大家都可好了,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就是啊!你別想把臟水往咱們晚晚身上潑。”
這些指責如同一根根尖刀,刺傷了我的名聲。
林桑晚忽然昂起下巴,衝我使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這火不是我踢的,我都受傷了!”我大聲解釋道。
刹那間,指責聲戛然而止。
劉子行注意到我受了傷,或許是出於上一世與我的糾葛,有些惻隱。
他正要低頭查看時,林桑晚突然拉住他。
“子行,我的腳好像被燙傷了。”
劉子行心疼地皺了皺眉,立刻抱起林桑晚,“我現在就帶你去村醫那裏看看。”
他快步路過我,猛地踩到我被火燒傷的地方。
我疼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這才意識到。
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他與我從未有過夫妻之情。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又是何苦呢?”
“我聽說,這妞兒喜歡劉子行,剛才她那樣做是嫉妒林桑晚能和劉子行跳舞。”
“是啊!劉子行是個體麵的文化人,她一個粗鄙村姑哪比得上他!”
“沒有他們兩個跳舞,這篝火晚會開著也沒什麼意思,走吧!”
知青們對我一頓數落後,和村民陸陸續續離開了。
離開前,他們撲滅了這裏的火光,此地瞬間變得黑咕隆咚的。
我隻能摸著黑,碰石頭撞山樹,受了很多傷才回到家。
看到爹娘的那一刻,我委屈地大哭。
“娃兒,你怎麼渾身是傷?”
“到底是誰欺負你啦?爹給你討回公道!”
我爹背著我去找村醫,娘舉著火把陪行。
一進門,我爹衝村醫的屋內嚷嚷:“陳大夫,俺閨女受傷了!快幫幫看看!”
“嚷嚷什麼,這裏有女知青受傷了,你們再等等!”
咚的一聲,陳大夫冷冷地把門帶上。
過了許久,大夫才開門讓我進來。
隻見病床上正坐著是林桑晚。
我才知道,原來村醫說的受傷女知青就是她。
此時,陳大夫正在用草藥給她塗抹腳踝,嘴裏不停地說著心疼的話語。
我爹催了好幾遍,他這才慢悠悠地到我這裏來。
陳大夫不耐煩地敲了一眼。
活動我腿腳時似乎刻意扯了一下我的傷口,我疼得渾身抽搐。
隨後,從櫃子裏翻出藥貼,扔到我傷口邊,嘖了一聲:“你幹甚要欺負人家林桑晚,這下好了,你自己也整傷了,真是活該!”
林桑晚受傷的地方隻是被火燙傷了小泡,而且我燒傷的地方到現在還在燒焦流血。
除了燒傷,我身上還有許多走夜路時的跌傷。
爹幫我塗好藥之後,叫我在村醫這裏好生歇息,之後便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聞到屋內傳來一股雞湯味。
我起身一看,原來是劉子行端來雞湯喂給林桑晚喝。
“晚晚,這是我親手做的雞湯,你嘗嘗看,好不好喝?”
林桑晚笑容甜蜜,對劉子行道了聲謝。
劉子行滿意地點頭。
我瞧了一眼,心中頓時湧上酸澀。
上一世,一直都是我給劉子行和子女們做飯,他從未做飯給我吃過。
今日他竟然為林桑晚破了例,還做得那麼香。
林桑晚扭頭看向我,委屈地皺著眉頭:“楊青青,我素來跟你無冤無仇,你昨晚為什麼藥欺負我?”
劉子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楊青青,要不是因為你,晚晚也不會受傷。”
“你現在就起來給晚晚磕頭道歉!”
他二話不說,拽著我的後衣領,把我拖到林桑晚的床邊,摁著我的頭給她磕了十幾個響頭。
我的傷口被扯得劇痛連連,額頭都給磕出了血。
下一秒,我無法承受疼痛,直接暈了過去。
3
因為這次暈倒,爹娘照顧了我好多天。
“閨女,爹知道你喜歡那個叫劉子行的男知青,但你也沒必要欺負人家女知青。”
“是啊!你是不知道,村長和村幹部們可寶貝那些知青了,你以後不許再做傻事!”
聽了那些風言風語,爹娘以為那天在篝火晚會是我欺負林桑晚。
我把事情全過程解釋給他們之後,鄭重道:
“爹,娘,我以後會去公社好好工作,再也不要追求劉子行了!”
“好閨女,你終於醒悟了!”我爹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
“娘這些天啊,給你相中了一個很好的兒郎。”娘笑得紅光滿麵。
我挑眉疑惑道:“誰啊?”
“哎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娘表情神秘,憐愛地抱著我。
有爹娘在身邊,上一世和這一世受到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
傷還沒好,我就來到公社,決定好好工作,也正好替爹娘分擔。
分配任務時,劉子行和林桑晚等那些知青們也在場。
兩人行為舉止親密,羨煞旁人。
任務分配到我時,村幹部指了指我:“那個叫誰,你就和林桑晚他們分到一組,和他們一起收割麥子。”
我聽到後,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般。
到幹活時,林桑晚沒幹多久就開始喊熱喊累。
一旁的劉子行一邊給她扇風,一邊指著我:“楊青青,你幫林桑晚把這一片的麥子割了。”
“憑什麼!村幹部任務都是分配好的。”
我衝他掰扯了一句,繼續埋頭割自己負責的這塊麥田。
劉子行氣得滿臉通紅,語氣更加強硬。
“叫你幹點農活怎麼了!要不是因為你,晚晚就不會受傷。”
“你現在就給我過來把這些活幹了,就當是補償晚晚。”
也不知道他一個文弱知青,哪來那麼大力氣。
竟一手將我拎到林桑晚這裏,逼著我割麥。
烈日陽陽,劉子行在一旁給林桑晚扇風。
而我被逼著替林桑晚割麥,大汗淋漓。
前幾日的傷口很快被汗水浸得生疼。
直到烈日掛到中空,村幹部們來到麥田小路。
劉子行一聽聲音,立刻帶著林桑晚來到她的負責的麥田,並將我推到一邊。
傷口瞬間被撞到,我疼得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
村幹部睜著銳利的大眼睛一個個看過去。
見林桑晚費力地割麥子,對她一頓誇獎。
轉頭瞧見我坐在地上時,村幹部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楊青青!趕緊起來!”
“你坐在這裏偷懶了是吧?人家林知青都比你能幹!”
他們數落我時,林桑晚和楊青青紛紛昂起下巴,驕傲地看著我。
忽然,我感到一陣耳鳴,似乎怎麼也喘不上氣。
下一秒,我兩眼暈黑,整個人後倒。
劉子行瞳孔微震,下意識上前接住我。
“喂!青青,你沒事吧?”
他緊張地晃了晃我,眼中略帶愧疚。
我剛要伸手推開他,隨後卻徹底暈過去。
4
睜眼後,我發現我不知被誰送回了家。
屋裏頭正飄著湯的香氣。
我一起身,娘就端來一碗白菜湯。
“閨女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擅長割麥子嗎?怎麼今天突然昏倒了?”
娘心疼地喂湯給我。
我將全部委屈訴說給娘聽。
就在這時,王媒婆頭戴紅花,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孫梅芳,你們家好事要來了!”
她笑嗬嗬地帶著一批箱子來到我麵前。
“什麼好事啊?”娘好奇地挑眉。
“還能什麼好事!當然是劉知青上門來求親咯!”
“知青娶你家青青,那可是八百年才修來的福分!”
王媒婆來家裏說親時和上一世一樣滿臉紅光,連動作、神態都出奇得一致。
“哪個姓劉的娶我?”
我聽得一頭霧水。
“還能哪個姓劉的,當然是咱們的劉知青咯!”
“說起來啊,這事你可要感謝林知青,要不是她來找我說道,其他人我還不答應呢!”
王媒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我覺得奇怪,劉子行不是說不再娶我了嗎?
那個林桑晚不是一直都喜歡劉子行嗎?
怎麼這會兒幫我跟劉子行牽線搭橋了?
疑惑的同時,娘和王媒婆說:“這個劉子行,雖然之前欺負過我們家青青,但是剛才要不是他把青青送回來,我閨女指不定要怎麼樣呢!”
隨後,她握住我的手:“閨女,這個劉知青雖然不著調,但你之前不是一直吵吵嚷嚷著要和他在一起嗎?”
“這才好了,這小子主動上門提親來了!”
還沒等我拒絕,王媒婆拍了拍我娘的肩膀,隨後大步離開。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明日劉家就派人來娶你家姑娘!”
我愣在原地,總覺得事情哪裏不對勁。
但我重來這一世,是不可能和劉子行結婚的。
我心裏頭不踏實,便和娘告別,前往知青大院找劉子行問個清楚。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我看你是吃農藥了吧!”
劉子行刻意與我拉開一大段距離。
林桑晚看我和劉子行爭論,立刻擋到他麵前。
“楊青青,你別不是好歹!”
“我隻是念在你幫我割麥子的份上,特意讓王媒婆給你和劉大爺牽線搭橋來感謝你。”
“劉大爺家有幾十隻雞鴨鵝,還有十畝地蔬菜瓜果,你嫁過去自然有好日子過。”
林桑晚說這話時理直氣壯,嘴角隱著一抹笑容。
“我不要!”
我挺著腰拒絕。
劉大爺已經光棍六十多年,一直想娶個媳婦。
林桑晚替我說親,也是為了斷我和劉子行的一切可能。
可我的親事自然由我做主,由不得他人摻和。
“是啊,這是晚晚為了感謝你今天幫她割麥,特意為你說的一門好親事,你竟然不領情?”
劉子行將林桑晚護在身後,替她說話。
“要嫁你嫁,我才不要嫁給那樣的糟老頭子。”
我雙手叉腰,大膽地迎了上去。
劉子行竟反手打了我一巴掌。
我說不過他們,隻好去找我爹幫忙退親。
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劉子行心裏總覺得悶悶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放不下。
娘說過,爹在隔壁山上打獵。
於是,我迎著晚霞上山路去找我爹。
天色越來越暗沉,山路變得黑乎乎的。
就在我伸手摸著樹上山時,一隻滄桑的幹爪倏地抓住我的手。
我原地打了一個激靈。
“小媳婦,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我一聽是劉大爺的聲音,嚇得趕緊往回跑。
可劉大爺體胖力大,很快將我壓至身下。
劉大爺常年不刷牙的口臭熏得我頭暈。
他把我死死摁在地上,弄得我一臉口水。
就在我絕望之時,一聲槍響打破了樹林裏的寧靜。
一道陌生而年輕的男音隨之而來。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看我不好好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