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溫寧放棄了清北的錄取通知書,和窮小子沈晨雲私奔。
最窮的時候,兩個人甚至隻能在橋洞下打地鋪,還要麵對流浪漢的騷擾。
當時沈晨雲哭著對溫寧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讓她過上好生活。
三十歲,功成名就的沈晨雲不再歸家,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又一個女大學生。
可麵對溫寧的質問,沈晨雲也隻是說:“溫寧,你已經不年輕了,要懂得知足,我已經遵守承諾讓你過上好日子了,你還要怎樣?”
可沈晨雲不知道的是,溫寧確診了腦瘤晚期......
周圍人來人往,溫寧坐在長椅上,出神地看著手裏的醫院檢驗單。
她剛從醫院出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才三十歲,就已經是腦癌晚期,命不久矣。
甚至像一個得了?阿爾茨海默病的病人一樣,記憶在不停消散,直至死亡。
溫寧心裏還是害怕的,思考良久之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電話鈴聲響了好久,就在溫寧以為對麵的人不打算接電話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喂?什麼事?我很忙,有話快說。”
沈晨雲說話的語氣裏明顯帶著幾分不耐煩,可他嘴裏說著在忙,可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聲,和男男女女的歡呼聲卻清晰地傳來,他分明是在酒吧。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今天回不回家,我有些事想和你說。”
溫寧的語氣依舊平靜,對於檢查結果,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知沈晨雲,至少,她不想一個人麵對死亡的恐懼。
“不知道,到時候再看吧,有時間就回來!”
沈晨雲並沒有察覺出溫寧情緒裏的異樣,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裏的嘟嘟聲傳到了溫寧的耳朵裏,一瞬間,她再也繃不住痛哭起來。
感情上的委屈和失望以及將要麵對死亡的害怕交雜在一起,讓溫寧徹底崩潰。
作為沈晨雲的枕邊人,溫寧怎麼會不知道他忙不忙。
隻不過,沈晨雲忙的不是工作,不是為了這個家,而是忙著在外麵野。
沈晨雲在外麵包養女人不是一天兩天了,溫寧很早就知道了,她念著這麼多年的感情,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不是沒想過將事情戳破,然後再大鬧一場,可她又害怕,害怕將事情挑明後,這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畢竟當年為了和沈晨雲私奔,溫寧早就和家裏人鬧掰了。
這麼多年,身邊除了沈晨雲,再也沒有其他人。
所以,她隻能選擇一再裝傻,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就連現在坐在長椅上痛哭,溫寧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擦擦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站在溫寧麵前,遞給了她一包紙。
“謝謝!”溫寧接過紙,擦了擦滿臉的鼻涕和眼淚,試圖平複下自己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希望你能開心一點,人生無非就是抬頭觀星,低頭觀心。”
男人見溫寧的情緒有所平複,安慰了她一句,接著又看了看腕表。
“我還趕時間,就先走了。”說完,男人就離開了。
雖然隻是陌生人簡單的善意,但還是讓溫寧舒服不少。
她告訴自己,現在沒必要想這麼多,最重要的事是該怎麼告訴沈晨雲自己生病了。
沈晨雲知道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後悔這兩年一直在外麵野,沒能好好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