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餘霜。
在臨縣開了兩家首飾鋪子。
一家在中央大街上,一家在我的宅院附近。
這次因鋪裏供貨問題要外出幾日。
想著盡早處理完,提早回來給夫君一個驚喜。
回來已是,叫喚門房打開大門,發覺前院夫君書房並無燭火。
步行至後院,東院也漆黑一片。
正納悶,瞥見主院婆母那邊倒是亮著昏暗的光。
我步行過去,剛想出聲詢問婆母夫君去向,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茉娘,委屈你了,現下你我還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等我平步青雲,定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抬你進門”,我愣住,這是我夫君張雲文的聲音。
“雲郎,隻要你心裏有我,我就不覺得委屈,倒是你,難為你了,為了我們的未來,還要娶一個低賤的商戶回來,她哪裏能配得上你......”,嬌滴滴地女聲回應道。
我一陣氣血上湧,僵在原地,我的夫君竟與婆母苟合在一起,他們怎麼能,怎麼敢行如此亂倫之事?!
“看來這幾天還是沒喂飽你,讓你還有力氣拈酸吃醋......”,我萬萬沒想到在我眼中一本正經,逗一下都麵紅耳赤的人會對著比別人說這種淫亂之詞,一時覺得惡心到想嘔吐。
“等等......雲郎,先說正經事,你如今跟沈氏成親一年有餘,這麼久尚未圓房,再拖下去怕是會她懷疑......”,屋裏一陣調笑玩鬧後,我那婆母趙氏說道。
“說的對,我最近正有打算把她手上的鋪子交由你打理,再找個機會設計她淫亂通奸,到時我隻要稍稍發發善心不把她送官府,她還不感恩戴德一輩子做牛做馬給我報恩?”。
“雲郎好計謀”。
“若不是重活一世,知曉上輩子沈氏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巨賈,我又怎會故意與她偶遇,最後娶個商戶女呢......”屋內張文雲還在侃侃而談,我卻如同置身冰窖。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與他是命定的緣分。
是上天憐我年少父母早亡,孤苦無依。
所以在我及笄那年,去開鋪子的路上遭遇賊子偷取全部銀錢時,讓我遇到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卻追了三條大街替我拿回錢袋,麵紅耳赤卻不敢直視我的書生,
後來知道他父親早亡,留下年輕隻比他大十歲的繼母獨自撫養他長大,
那時覺得他雖窮困,住茅屋,卻不卑不亢,積極上進,年紀輕輕便考上秀才,未來可期。
所以花前月下,不到一年便成婚了。
怪他平時偽裝得太好,噓寒問暖從不停歇,甜蜜情話張口就來。
可笑原來張雲文是重生者,一切都是預謀。
我想過要不要直接衝進屋內,揭發這對罔顧人倫的狗男女,又怕雙拳難敵四腿,揭發不成搭上自己。
咬牙強忍衝動,驚覺嘴裏已一片腥甜。
這才僵硬地回到東院,呆坐在床邊一夜未眠,不住地攥緊。
奸夫淫婦,罔顧人倫,吸著我的血還想謀財害命,焉知你們可有這個命受得住這潑天富貴!......
第二日清早。
我簡單收拾完自身。
便聽到開門動靜,是張雲文回來了。
看到我在屋內,他明顯慌亂了一陣,“沈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告知於我”,他從來都稱呼我姓氏,連名字都不曾喚過。
若不是親耳聽到他喚趙氏名,我甚至以為這是他過於正經的原因。
我像是沒看到他的反應般,微笑道,“處理好了就提前回來,今早才到,趕得急沒有知會於你,是我錯了”。
張文雲反應過來自己言行有點怪異,“行了行了,我並未責備於你”。
“夫君怎的一早就在屋裏,我回來看到床鋪都未鋪開,是昨晚沒回來就寢嗎?”。
聽到我的疑問,張文雲明顯慌亂,“哦,昨晚因看書到深夜,你也還未回,實在不想回來徒增思念,便直接宿在書房了”,說到後麵已然鎮定。
“原來如此,還以為夫君趁我不在跑去尋花問柳了呢”,我半真半假玩笑到,
他卻突然變了臉色,一本正經嚴肅道,“莫要開這種玩笑”。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覺得他是個老古板,並且愛極了這副模樣,現在隻覺得虛偽。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此去出去有沒有帶些新花樣回來,母親愛美,你該多孝敬孝敬......”張雲文看我沒接話,轉移話題。
又是這些話。
婆母愛美,我每次外出都帶些新花樣新款式回來。
婆母是長輩,要住光線好一點的院子,在與我成親後第二日便讓我讓出正院,搬到東廂房,也沒什麼不好,雖然到了夏季午後有點曬。
婆母苦了這麼久,每月多給點銀錢讓她也好好享受享受。
婆母撫養自己多年,辛苦操勞,做娘子的要替夫君好好孝順。
......諸如此類。
我替他念著這份恩情。
在當初第二間鋪子剛開業,手上銀錢所剩無幾的時候,還是出錢買了四個奴婢,
兩個丫鬟伺候趙氏,一個負責幹些家務灑洗的粗活,一個負責端茶送水、梳妝打扮的細活,一個小廝一個書童伺候張雲文。
而自己隻能事事親力親為,奔波勞累。
穿金戴銀,事事有人伺候,跟之前娘倆住茅屋,揭不開鍋的生活算得上天差地別。
原以為隻是過分孝順,如今看來,是吸著我的血替他金屋養嬌了。
我好一會兒才忍住心氣,“自是不能忘了孝敬婆母,此去外出帶了好一些頭飾和好料子,正準備給婆母送過去呢”,
來日方長,便是再給你們一些便宜占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