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舒的呼喊被淹沒在嘈雜中。
她眼睜睜看著陸遠洲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裏,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婦人將她拖出電影院,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喬月舒蜷縮在地上,意識逐漸模糊,直到婦人終於掀開她淩亂的頭發。
“哎喲!不是你啊!”婦人慌了神,“剛才誰喊的你是小偷?對不住對不住!”
遠處又有人喊:“小偷在那邊!”
婦人匆匆塞了一把錢給喬月舒,轉身就跑。
喬月舒撐著牆站起來,滿身傷痕,嘴角滲血,一瘸一拐地往醫院走。
急診室裏,護士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心疼道:“你家屬呢?怎麼傷成這樣也不見人?”
喬月舒沉默著,目光落在隔壁診室。
陸遠洲正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給喬靜怡冰敷腳踝,眉頭緊鎖,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傷。
“我沒有家屬。”喬月舒收回視線,聲音平靜得可怕。
護士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歎了口氣:“那邊那個軍官對那個姑娘可真好,隻是崴個腳,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喬月舒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是啊,真好。
好到讓她終於徹底死心。
在醫院上完藥後,喬月舒便獨自回到了家中。
接下來的日子,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安靜地等待開學。
直到喬靜怡生日這天。
一大早,家裏就熱鬧非凡。
喬父喬母忙前忙後,張羅著宴席,客廳裏堆滿了禮物,全是給喬靜怡的。
喬月舒站在樓梯拐角,看著他們喜氣洋洋的樣子,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她和喬靜怡是雙胞胎,可命運卻天差地別。
從小,喬父喬母就認定是她搶了妹妹的營養,才讓喬靜怡體弱多病,從那以後,所有的愛都給了喬靜怡,而她,就像個透明人。
“喬月舒!愣著幹什麼?還不下來幫忙!”喬母抬頭看見她,語氣立刻冷了下來。
喬月舒沉默地下樓,幫著布置餐桌。
一道道菜端上來,全是喬靜怡愛吃的。
海鮮、蘑菇、韭菜……每一樣,喬月舒都過敏。
“姐姐,你怎麼不吃啊?”喬靜怡甜甜地問,眼裏卻帶著挑釁。
喬母瞥了她一眼,不耐煩道:“大喜的日子,你擺什麼委屈臉?夾菜吃啊!”
陸遠洲這才注意到喬月舒,隨手給她夾了一筷子蝦仁:“吃吧。”
喬月舒看著碗裏的蝦仁,忽然笑了。
她慢慢把蝦仁夾出來,輕聲道:“我海鮮過敏。”
又指了指桌上的菜:“這些,也全都過敏。”
飯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喬母臉色難看:“你怎麼不早說?”
喬月舒沒回答。
早說?
這些年,她說過上百次不止,可沒有一個人記得。
她放下筷子,起身回了房間,身後,歡笑聲很快又響了起來,仿佛她從未存在過。
半夜,喬靜怡的哭喊聲劃破寂靜。
“我的項鏈不見了!”
整個家屬院瞬間燈火通明。
喬月舒被吵醒,推開門,看見所有人都在幫著找項鏈,那是陸遠洲送給喬靜怡的生日禮物,據說很貴重。
“找到了嗎?”
“沒有!整個大院都翻遍了!”
“該不會是……”有人意有所指地看向喬月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