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囂張

和網紅競爭一個外語助理崗，我全家都被開盒。

為了拿到工作，我被迫進了求職綜藝。

網紅講的外語連老外都聽不懂，我試圖救場，被她反咬一口：「我可是劍大西語專業的，你是個什麼東西？」

她粉絲罵我和她同名是蹭流量，偷我證書、偷我獎項。

為了讓我翻不了身，她造我黃謠，說我學曆是和導師睡來的。

我反手開了直播，邀請學校和大使館來，當場打爛她的臉！

1

求職綜藝中，我和一個小網紅一組在米其林餐廳當服務員。

說是考驗我們的語言和應變能力。

誰獲得的好評多，誰入職。

一個老外點了一杯果汁，覃苒馬上搶過單子，自信吩咐後廚，「來碗肉湯。」

我無比震驚地看著覃苒。

都說她是靠發隨機和老外對話的視頻圈的粉，我沒想到她連這種日常詞彙都會聽錯！

那老外點的，分明是果汁。

我上前偷偷提醒她。

「客人口音不是當地的，他點的是拉丁語的果汁。」

可覃苒卻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那是個西班牙人，我可是劍大西班牙語專業的第一名，你是什麼東西？」

嘶。

巧了，我也是專業第一啊。

我想繼續解釋，耳機裏卻傳來導播的罵聲：

「秦然！你反駁什麼呢！？找你來的時候沒告訴你媽？就是增加同名同姓對照組話題度的！」

「把你位置擺正了！」

「苒苒粉絲現在都生氣了！」

果然，彈幕全是清一色對我的辱罵。

【秦然是個什麼狗東西？名字讀音一樣就蹭沒完了？】

【秦然是個什麼狗東西？苒苒可是塞大西語專業最高分！】

【秦然是個什麼狗東西？苒苒可是有西語詩歌獎項傍身呢！】

【秦然是個什麼狗東西？二十七屆，第一名。】

不到十分鐘，#秦然是狗#立刻就被衝上了熱搜。

我顧不上自己的安危。

擔心米其林的客戶出問題，隻好小心提醒導播。

「導播，客人點的真的是果汁。這樣可能會影響餐廳……」

導播冷笑一聲，「我憑什麼信你？你把肉湯端上去，不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可是……」

「你能不能不要逼逼了？節目給過通告費的，你忍不了就滾。」

為了得到工作，我忍了。

覃苒聽到我給導播告狀，翻了一個白眼。

不耐煩地把做好的肉湯摔在我麵前，「快點端過去！」

都不信我，沒關係。

等客人投訴了，他們就知道疼了！

當肉汁擺在餐桌上那一刻，客人隻是低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就勃然大怒地打翻了肉湯。

「你們餐廳太不尊重顧客了！」

我連忙低聲解釋詢問。

這才得知這顧客是個素食網紅，信仰不允許他碰一丁點肉。

點餐時，也特意有備注忌口。

覃苒見狀，縮在後廚不肯出來。

盡管我再三道歉，客戶還是拂袖而去，還寫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差評發上了網。

覃苒見事情鬧大。

立即對我破口大罵，「你怎麼回事？上個菜就把客人氣跑了！」

我耐著性子解釋，「我說過點的是果汁，你非要上肉湯，怎麼是我氣跑的？」

她高聲道，「誰能證明？誰知道你這種窮逼，為了爭一個五千月薪的工作能幹出什麼不要臉的事？剛剛上菜的時候，你嘰裏咕嚕跟人說了才把人氣跑的吧？現在反過來誣陷我！」

我捏緊了拳頭。

轉頭看向導播。

他瞪著我，吼道，「看什麼看？再看也是你！」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剛剛那段過程應該錄到了。」

他冷哼一聲，「客人肖像權，你那段不能錄！」

「那我的隨身話筒應該可以收音，至少有留底吧？」

覃苒不耐煩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餐廳聲譽，導播剛才掐斷了收音，是為了保護你。」

「我勸你，適可而止吧！」

合著所有人什麼都沒聽到，攝像機也沒拍到。

就把鍋扣我頭上了？

彈幕趕緊隨了一波：

【我們苒苒好善良啊！】

【這女的怎麼沒完沒了了！】

【苒苒真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覃苒自信一笑，對著鏡頭說了一大段西班牙語。

我愣住了。

彈幕卻瘋狂滾動起來，

【哇寶寶好厲害！】

【劍大高材生就是牛逼！口語說來就來！】

【這野雞被打臉了吧！以後就安心做洗腳婢吧！】

覃苒得意洋洋。

「怎麼？傻了？剛才說我犯錯的勁兒呢？」

「你當初給節目組交的學曆是假的吧！」

我愣住是因為，她就說了這麼一段「感謝宣言」，就有十幾處語法錯誤。

而且她口口聲聲說的「劍大西語專業」、「詩歌獎項」。

都令我後背發涼。

劍大，根本沒有什麼西語專業。

之前去劍大友好交流，歐洲語言和拉美文學研究。

而且，第27屆西語詩歌創作大賽。

冠軍那個「QIN RAN」，也是我。

原來，她這麼急著在公眾麵前踩死我。

是頂我的名、偷我的獎，心虛了啊？

我忍無可忍，拿出了碩士學位證書照片甩到攝像機麵前。

金色的裱框，淡黃色的背景。

還有母校的名字——一所歐洲頂級的高等師範學院。

「看清楚！」

「姓名、學校、專業，清清楚楚！」

覃苒聞言仔細看了看照片，上下打量著我，突然端起桌上的咖啡潑到我臉上。

然後對著鏡頭義正言辭。

「我絕不容許求職公平被這種造假的渣滓玷汙！」

我狼狽不堪的樣子讓彈幕哈哈大笑。

【最煩學曆造假的！】

【沒逼硬裝。】

【怎麼敢的？舞到正主麵前！】

我想質問覃苒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可我剛上前一步，就被導播一把推倒。

他狗腿地討好著覃苒，「您看，她還不服氣想對您動手呢！多虧我眼疾手快。」

覃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在國外見多了你這樣的人。」

「爸媽辛苦在國內工作，你在國外讀個野雞學校，花天酒地，不學無術，到頭來連個語言關都沒過。」

「好死不死，偏偏遇上我一個西班牙語專業的，真是可笑。」

她優雅地看向鏡頭，「大家都懂，這種xx學院，就跟我們的專科技校一個性質。」

「我這也是替她父母不平，讓她長個教訓。」

彈幕紛紛誇讚，「好棒啊！苒苒太有正義感了！」

我趴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

我的學校，是歐洲的頂尖學府。

錄取率隻有百分之五！

我被欺負就算了。

我不容許辛辛苦苦讀書的同學、校友都被誤解！

我看著她，堅定地抬起頭。

「想證明很簡單，下一期節目，我們找人來外語直播對話。你敢嗎？」

覃苒愣了愣，便衝著鏡頭揚起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

「好啊。」

第一期節目播出之後，有網友根據口型扒出了老外和我的對話。

更有我的校友為我發聲。

「我們學校隻是不被大眾熟悉，專業領域含金量超高好不好！」

可這些聲音都被淹沒在了覃苒粉絲的謾罵與她買的水軍裏。

「還敢買水軍洗白呢！」

「這個秦然真是年度不要臉普信女！」

「她等著被打臉吧！」

然後，我的手機號被人肉了出來。

每天都要接到無數騷擾電話，短信更是不堪入目。

甚至還把我用AI做成各種鬼畜視頻。

我隻能關了機，努力忍受著這一切。

我告訴自己，隻要等到下一期節目，一切真相就能大白，我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2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錄製，節目組找來的嘉賓一開口卻是極其小眾西班牙方言。

我皺起了眉頭。

但我還是流利地聊起天來。

加泰語更接近法語和意大利語，對我來說，也不在話下。

對麵沒想到我竟然能對答如流。

興奮地和我天南地北地聊起來。

我有時甚至插不上話，隻能好笑地看著他。

錄製結束，我自信地想，這一回我終於能證明自己了。

而覃苒的西班牙語，我自信，絕對達不到能流利溝通的程度。

節目播出時，我剛好在開一個學術會議。

然而等我打開手機，卻隻看見鋪天蓋地的惡評朝我湧來。

【秦然那個普信女到底怎麼敢提這種要求的啊！】

【節目組能不能別讓這種騙子裝逼犯在這兒表演了？】

【苒苒的西班牙語聽著也太舒服了！】

【醜逼說不出話的樣子也太好笑了，看看我們苒苒的自信從容！】

一股寒氣從我腳底升起。

覃苒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早說過，別和我鬥。」

「你現在承認自己是個騙子汙蔑我，我就放你一馬。」

3

我打開了節目組放出的彩蛋。

我頂著不合適的妝容，後期還給我加了個陰間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