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沒聯係的老同學聚會,我本沒打算去。
今年趕上教授六十大壽,老師親自給我發了邀請信息。
他問我,不想再見見周悅悅嗎,她可是等了我七年。
當年她在婚禮上當眾悔婚,一杯紅酒潑我臉上,罵我是負心漢,哭著質問我:“為什麼騙我?你已經結過婚了還來糾纏我!”
全場人看我的眼神像看垃圾。
我一臉疑惑,任憑我如何解釋她都不相信,轉頭和資助生趙聞然高調戀愛。
被她傷的遍體鱗傷後,我徹底與所有人斷了聯係。
這時教授發來一條新消息:“世安,隻要你肯為之前的錯誤低頭道歉,你和悅悅還能破鏡重圓。”
破鏡重圓?
我禮貌回複:“好的老師,我會如約前去。”正好當麵謝謝她的不嫁之恩,讓我現在婚姻美滿家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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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進包間門還沒完全關上,整間屋子刷的一下安靜了下來。
幾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我,氣氛微妙。
“喲,這誰來著?”有人率先打破沉默,語氣輕飄又帶著幾分刻意的驚訝,“太久沒見都眼生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兄弟終於舍得露麵啦?我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出現了呢。”
“老同學一場,當年的事都是誤會,過去這麼久了,早該翻頁了。”
我站在原地,麵無表情。
那些年我承受的,不是一個慘字能概括的。
因為被人誣陷造謠騙婚和周悅悅不由分說的指責,把我推上了所有人的道德審判台。
明明憑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全額獎學金,被舉報取消資格。
我的照片被P成各種侮辱性表情包在校園網裏四處流傳,我的名字成了渣男的代名詞。
有人在我的宿舍門上潑油漆,紅色大字寫著“騙婚狗”“敗類垃圾”
一些人為了討好周悅悅,往我水杯裏倒洗潔精,遇見我時故意向我吐痰。
我投稿的設計方案被研究生導師壓下,說我最近風評不好,不適合露頭。
我參加公開賽,初賽時評委直接說:“品行不端不予評分。”當眾撕毀了我的作品。
連畢業設計都差點過不了,因為有人匿名造謠舉報:“陸世安是抄襲慣犯,靠女人上位的垃圾敗類。”
實習找工作,HR一看到我的名字和照片,直接拒絕:“我們不考慮人品有問題的職員。”
我曾試圖為自己澄清,無論我如何證明,沒有人願意聽。
隻因她周悅悅是富商獨女,全世界都站在她那邊,我成了罪不可赦的罪人。
他們愛高高在上地看著獵物在血泊中掙紮崩潰的樣子,沒人關心真相到底是什麼。
那段時間,我看不到未來,也不敢回頭。
現在,他們輕飄飄說一句,“過去了這麼久,該翻頁了”就把一場對我的淩遲輕描淡寫的全部掩蓋。
我是這個包間裏最受矚目的人,卻也是唯一一個被徹底遺忘名字的存在。
隻有一個醒目標簽貼在我臉上:周悅悅前男友。
班長李浩端著酒笑眯眯地湊上來,“我可聽說悅悅一直沒談,就等你低頭認錯呢。”
我正欲開口,被他們七嘴八舌地堵了回去。
“說起來,當年你追悅悅那股勁兒,真把我們都給看傻了。”
李浩把酒一飲而盡,掰著手指頭細數,“送早餐、接下課、雨天騎單車追公交車做護花使者......最絕的是冬天半夜騎車三小時隻為給心上人送一瓶香蕉牛奶。”
“那時候宿舍群還傳過他凍得臉發紫的視頻,說自己隻要她開心,凍死都值了。”
話音一落,響起一陣哄笑聲。
“兄弟知道你當年是受了些委屈,周悅悅畢竟是豪門千金嬌生慣養習慣了。”
王靜蘭笑著接話:“也怪不得悅悅當眾悔婚給你難堪,畢竟誤會自己被騙婚,心裏難過。”
“這些年她為了等你吃了不少苦,隻為等你低頭。”
他們這樣就以為能喚醒我對周悅悅早已死去的愛情。
聽著別人口中敘述著我曾經為愛瘋狂,我心中毫無波瀾,隻覺可笑。
我抿唇輕笑,終於開口,淡道:“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