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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像是一道閃電將我五雷轟頂。
可秦曼蔓不是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嫁人了嗎?為什麼她會變成紀明誠的妻子?
當初秦曼蔓聽從家裏父母的安排嫁人,紀明誠傷心欲絕之際出了車禍。
醫生宣告紀明誠極有可能癱瘓時,他的父母像躲瘟疫一樣跑得飛快。
是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借遍了身邊所有的親戚,這才替紀明誠湊齊了醫藥費,做了手術。
手術很成功,但是紀明誠依舊站不起來。
醫生也查不出原因,可我不怕,我願意照顧他。
照顧一個癱瘓的人花銷很大,身邊的人都對我避之不及,生怕再被我借錢。
紀明誠離不開人,正常工作的時間壓根不允許我長時間離開,我隻能一邊照顧他,一邊到處打零工,貼補家用。
紀明誠癱瘓的第二年,在沒有任何人的見證下,我們結婚了。
婚後第五年,我生下兒子紀文光,於是我更加賣力地掙錢,照顧他們父子倆,這一照顧,就照顧了三十年。
可現在秦曼蔓卻變成了紀明誠的妻子,兒子口中的媽也是她。
那我是誰?
眼前一陣陣發黑,我拖著重如鐵塊的身子僵硬地轉過去,入眼就是我那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兒子正跪在地上,高舉著酒杯衝秦曼蔓感激涕零。
“幹媽,兒子謝謝您的付出,您放心,兒子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
秦曼蔓保養得當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一點也看不到眼角的細紋,年輕的仿佛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她像摸小狗一樣,揉著兒子的頭發,輕聲說:“你有心就好,做父母的替孩子搏前程都是應該的。”
昔日嚷嚷著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兒子,乖巧地跪在秦曼蔓的麵前,我的一顆心都痛的像是要裂開。
原來這就是他剛才警告我的“不管發生什麼事。”
可不等我消化,更大的絕望向我襲來,坐在椅子上,被醫生宣告終身癱瘓的紀明誠在我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穩穩站起身,接過紀文光手中的酒杯。
“曼蔓不勝酒力,我替你幹媽喝。”
他仰頭喝光杯裏的酒,突然單膝跪地,滿目柔情衝秦曼蔓表白。
“曼蔓,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向你求婚,在今天這個大好日子裏喜上加喜。”
眾人瘋狂起哄,秦曼蔓臉上露出小女人的姿態,嬌羞極了。點頭同意。
“親一個!親一個!紀伯父可是追了快十年,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
腦中“轟”的一聲,我緊繃著的那根筋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手中撤下的空盤猛地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我連忙蹲下身去收拾殘局。
一時間空氣都靜止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我身上。
秦曼蔓看清我的臉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而紀明誠的臉上閃過驚慌,很快就被他壓下。
我張開嘴很想問問紀明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是什麼時候能站起來的?
“你這個服務員怎麼笨手笨腳的?還不趕緊出去。”
領導皺著眉不滿地看著我,兒子的笑容瞬間消失,體貼的扶秦曼蔓坐下,快步走來推搡我,喃喃道:“我好不容易轉正,你要是搞砸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我一時不備,被兒子推的雙手直接撐在地麵上,鋒利的碎片刺破了手心,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