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承之笑得十分燦爛。
“盼姿,小懲大誡就好,畢竟他替我做了這麼多年替身照顧你,別讓他太難堪。”
顧盼姿莞爾一笑。
“還是承之你心善,不過,說好的50鞭,一鞭不能少。”
話音一落,長鞭如雨,打在我身上。
明明很痛,可卻因為全身惡寒,似乎已經麻木。
直到顧盼姿力竭,50鞭一鞭不少,我身上早已經血痕斑駁。
越承之還要假惺惺地替我求情。
“好了,盼姿,帶沉舟去醫院吧,畢竟他也是你家的下人,要是傳出去說你顧家虐待下人可就不好了。”
顧盼姿點頭答應。
掛了電話後惡狠狠瞪著我,本想再斥責一番。
可看到我全身傷痕累累,眉頭緊蹙,語氣緩和。
“沉舟,這50鞭,我非打不可,不然難消承之的怒火。”
“他不僅是顧家人,也是你未來的主人,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不讓他以後有借口找你麻煩。”
我虛弱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顧盼姿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她懲罰我,我會倔強地抵觸。
可如今,我不僅沒有吭一聲,反而如行屍走肉一般順從。
她本想說些什麼,一通電話打斷她,老爺子打來的。
“今晚的宴會您讓我帶上沉舟?”
顧盼姿再次皺眉。
掛了電話,她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
“爺爺居然讓我帶上你去參加顧家宴會,真不明白他看上你哪一點,今晚好好收拾自己,跟我一起去參加宴會。”
我本想拒絕,可想起母親的手鐲當初還抵押在老爺子那裏,趁機去拿回,隻好答應。
到了晚上,顧盼姿讓人給我帶了一套高定西服,見我換了裝出來。
她怔了怔,眼神露出了久違的溫柔。
“沒想到你穿這一身挺好看的。”
我強顏歡笑,偽裝心底的苦澀。
當初這一套衣服,本是她買給我作為生日宴穿的西服,隻是那一次以後再也沒有穿過。
遲來的溫柔,我已不稀罕。
上了車,我下意識走到副駕駛,顧盼姿臉色立馬陰沉下去。
“陸沉舟,你必須正視自己的身份,你在我顧家,不過是奴仆,這個位置,隻能是顧家的男主人坐,那就是承之。”
我微微錯愕。
以前,我每次坐她的車,她都會主動讓我坐副駕駛陪她說話。
曾經還說過,這個位置,永遠是我陸沉舟的專屬位置。
隻不過這一切,從越承之回國後,悄然改變。
我黯然地退了出去,坐到我該坐的後座。
顧盼姿從後視鏡看向我,怒容不減。
“陸沉舟,下不為例,再有下次,我把你轟出顧家,再也別想見到我。”
我苦澀一笑。
“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
我們之間,哪裏還有下次?
很快我就會離開你。
到了越家,越承之順理成章地坐進了副駕駛,還不忘回頭譏諷我。
“沉舟,抱歉了,原本屬於你的副駕駛,給我坐了,對了,後視鏡那枚你送盼姿的平安符,被我丟入垃圾桶,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我還沒開口,顧盼姿卻嗤笑了一聲。
“誰說副駕駛是他專屬?就他一個傭人也配?”
“還有那個什麼平安符,一文不值的垃圾,我早就想扔了,隻不過一直懶得去處理。”
我垂眸隱去落寞的情緒。
當初顧盼姿夢魘纏身,每晚做噩夢。
那枚平安符,是我跪走9999級階梯,去寺廟找得道高僧為她所求,才將她夢魘驅散,每晚睡得安穩。
那時候,我雙腿膝蓋磨得血肉模糊,才感動高僧賜下平安符。
沒想到,在她眼裏,卻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見我一直盯著車窗外一言不發,顧盼姿心頭莫名有些心慌。
她囁嚅了許久,才開口。
“沉舟,平安符沒了以後還可以再求,別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悶悶不樂,是我讓承之扔掉的,別怪他。”
她迫不及待維護越承之,我懶得去計較,闔眼不語。
越承之冷笑一聲。
“沉舟不是小氣的人,畢竟要不是他成全我們,我們也不會走到結婚那一步,對吧,沉舟?”
他與顧盼姿另一隻手十指緊扣,故意在我麵前晃借此刺激我。
以為我會暴怒,會歇斯底裏,好讓我在顧盼姿麵前失態讓她反感。
卻不曾想,我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既然要放棄報恩,顧盼姿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