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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偉急了。

“方雅，你煞筆吧，摔我東西幹嘛，我新買的茶葉全撒了！”

“公司的文件都被你弄亂了，老板會找我麻煩的！”

“手機也被你摔壞了，我怎麼攤上你這種老婆！”

同事們幸災樂禍，他人緣一向差。

蘇偉麵子上掛不住，還想攔我。

我全力扇了他一巴掌，把他扇懵了。

隨後，我昂首闊步離開了他公司。

我和公司請了幾天假，打車到我爸媽樓下。

樓道口擠滿了蘇偉的親戚們。

爸媽被堵得連門都不敢出。

蘇偉的電話立即打了過來，叫我去醫院。

迫於無奈，我隻能前往。

病房內，蘇瀾臉色慘白，瘦成竹竿。

蘇偉翹著二郎腿，一臉玩味。

婆婆守在床頭，見我來了蹭的站起來，兩個大鼻孔對準了我。

蘇瀾輕咳兩聲，婆婆馬上關切地上前，暫時把我拋之腦後。

她半眯著眼，細聲細氣道：“嫂子來了啊，氣色真好，穿的又漂亮，我太羨慕你了。”

“你和哥哥的孩子一定很可愛，可我可能沒法見證那一刻了。”

“希望在我死後，你們能忘了我，不要因嫂子不幫忙而記恨她。”

“像我這種運氣差的人，是等不到新的配型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蘇瀾聲音柔和，可字字夾雜著對我的埋怨。

蘇偉牽著妹妹的手，轉頭咆哮道：

“明明你幫個忙，蘇瀾能活著，也能給咱們家省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要不同意，我就自掏腰包找親戚們去公司和你媽家，直到你答應為止。”

“別把我逼急了，我寧可蹲大獄，也要強迫你流產！”

我倒吸一口涼氣，摸了摸肚皮。

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在小腹縈繞。

婆婆目光如炬，彷佛我拒絕，就該千刀萬剮。

我攢夠了失望，冷笑道：“我不同意，你可以找人去騷擾我，我也有權力報警抓他們。”

“在外你要好名聲，所謂的工資全上交也不過一千塊，我一個月掙兩萬多，沒我補貼你，你早喝西北風去了！”

“我看咱倆也過不下去了，改天把婚離了吧。”

蘇偉怒不可遏，揮起拳頭就要砸我。

我一步未退，咬著牙道：“毆打孕婦是違法的，你這拳下去，不光得進去，你工作也別想留住了。”

蘇偉放下拳頭，沒敢動手。

婆婆還要辱罵我，我轉身就走。

圖個耳根清淨。

我去了趟公司，領導雖沒怪我，但在我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辭職。

蘇偉一家就是定時炸彈，將來早晚會爆炸，誤傷他人就不好了。

領導覺得可惜，想出個折中的辦法。

要我去開展分公司的業務，工資待遇提升，而分公司正處於招兵買馬階段。

等正式創立還需幾個月時間，足夠我把孩子生下來。

期間給我基礎工資，幫我緩解壓力。

我萬分感激，老領導解決了我燃眉之急。

等我回我媽家，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他們也同意我離婚，這些年咱們家沒少幫襯蘇家。

實際上，我和蘇偉的婚房也是爸媽買的，他好麵子沒往外而已。

蘇瀾忽然給我打來電話，我猶豫兩秒還是接了。

她虛弱道：“嫂子，我快不行了。”

“然後呢，那你找醫生啊，找我幹嘛。”

她身邊窸窸窣窣，周圍聽著人不少。

“嫂子，你能來醫院看看我嘛。”

“不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怕他們狗急跳牆。

“死女人！你他媽救救我能死啊，虧你還是我嫂子，我要真死了，做鬼也要纏著你。”

“我詛咒你這輩子不得好死！”

我神色如常，揶揄道：“罵人不是中氣十足嘛，加油，你會等到匹配上的。”

我掛斷電話，美美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蘇偉發來消息。

“昨晚，小瀾病情惡化，死了。”

“老婆，咱們就別吵架了，是我太衝動，我們把日子過好。”

他發來蘇瀾躺在太平間的圖片，我抿著嘴沒回他。

其實是我們不可能了，沒有蘇瀾，也會有張瀾、李瀾。

一個把老婆孩子置身之外的丈夫，我沒理由和他過下去。

“老婆，求求你來看小瀾最後一眼吧，她死不瞑目啊！”

我這人心軟。

出於安全考慮，我叫我爸媽陪著我去。

剛下車，我就傻眼了。

刹那間，閃光燈把我晃得睜不開眼。

記者和親戚朋友把我們團團圍住。

他們靠近我，我呼吸不暢，周邊還有人擠壓我。

親戚們嘴裏喃喃著：“法不責眾，法不責眾。”

我明悟了蘇偉的想法。

製造一起意外來讓我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