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將軍府內熱鬧起來。
迎親的嗩呐響遍了整個邊城。
守門的小廝剛才被師兄敲暈,這會兒還沒醒。
我猶豫片刻,揣上虎符跨出了門。
往日我受城中百姓照顧頗多,無論怎樣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
不想剛出院子,我就和沈硯辭迎麵撞上。
他看著我皺緊眉頭,語氣不耐:
“趕緊去換衣服,等會儀式上阿茹還要給你敬茶,我警告你,不準動歪心思。”
我簡直被他的無恥行徑給氣笑了:
“沈硯辭,我可沒逼你當初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今你違背誓言,不但不同意和離,反而要我喝妾室茶?”
沈硯辭臉上閃過一抹難堪,隨即理直氣壯起來:
“平妻不是妾,阿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負責。”
“再說離了我,誰會要你一個下堂婦?”
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沈硯辭被我當眾下了臉麵,惱羞成怒:
“站住!今晚阿茹的茶,你不喝也得喝!”
“我不許任何人瞧不起她!”
他叫來下人,強行給我罩上紅衣。
又怕我大鬧婚禮,堵了嘴綁到前廳坐著。
前廳裏,沈家軍內叫得出名號的將領全聚一起。
我掃視一圈,心瞬間跌入穀底。
若是北狄來襲,所有人都能被一網打盡。
就在這時,喜婆扶著北茹進了門。
她手持卻扇遮麵,看著沈硯辭含情脈脈,欲語還休。
沈硯辭瞬間柔了眉眼,大步上前不顧禮節握住她手。
司儀高聲唱和,他們相視一笑,默契行禮。
看著這一幕,我胸口一痛,右眼滲出了血。
自嘲笑笑,我為曾經深愛這樣的自己感到不值。
敬茶時,北茹端著茶盞朝我盈盈一拜:
“姐姐,請喝茶。”
沈硯辭站在一旁,警告的視線瞥向我。
我掃了一眼冒著熱氣的茶杯,沒有動作。
身後一直束著我的婆子才恍然大悟,連忙鬆開綁住繩子,又取下我嘴中麻布。
見我仍不肯接茶,沈硯辭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古璃!你要看不見阿茹,另一隻眼也別要了。”
我嘲弄的看著他:
“敬什麼茶,你隻要寫封和離,她馬上就是沈夫人。”
“我絕無二話。”
沈硯辭卻以為我在吃醋,接過茶盞猛地將茶水灌進我嘴裏。
“我沈硯辭的女人,死了都是我的人。”
“阿茹也是我妻子,你若再敢拈酸吃醋,我絕不饒你。”
滾燙的開水瞬間燙破舌尖,我痛得險些喘不上氣。
沈硯辭丟了茶盞,徑自扶著北茹入洞房。
不一會兒,粗壯的婆子將我押了進去。
北茹羞紅了臉,為難的看著我:
“今晚是夫君的洞房夜,可我懷著身孕不便伺候,就辛苦姐姐了。”
我震驚的看著她,還沒反應過來,沈硯辭就欺身將我扔在床上。
前世死前被千騎萬嘗的記憶突然席卷而來。
寒意直逼脊梁,我劇烈掙紮起來。
“沈硯辭!你瘋了?!”
他不顧我顫抖的抗拒,一把撕碎我身上所有衣物。
直到虎符掉了出來。
他停下手中動作,大手掐住我的脖子,怒氣衝天:
“你拿虎符做什麼?”
窒息撲麵而來,脖頸瞬間遍布指印。
曾經情濃時,他親手將這枚虎符交我保管。
隻道若他出現意外,我能靠著異瞳和虎符調動大軍保平安。
可不想轉瞬卻成了我篡權的證據。
呼吸式微時,門外突然傳來喧嘩聲。
一個小兵單膝跪地,大聲吼道:
“將軍!城門處探子彙報,探到了北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