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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渾身是傷回來，悅安哭得不能自已。

“媽媽，到底是誰這麼壞？我們去找爸爸評理好不好？”

我的傻女兒啊，傷害我的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爸爸嗎？

“沒事的寶貝，媽媽一點都不痛。”

我強忍淚水擠出笑容，生怕這個早熟的孩子又要自責。

門外傳來腳步聲，顧承澤大步走了進來。

“聽說你受傷了，我買了最好的燙傷藥……”

他親手為我塗抹藥膏，這是結婚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溫柔。

若是從前，這樣的舉動足以讓我心花怒放，如今卻隻覺諷刺。

他不過是愧疚罷了，愧疚自己這些年的欺騙。

“梓然，你聽我解釋，今天那對母女隻是我公司的重要客戶……”

話說到一半他就說不下去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借口太過拙劣。

“嗯，我明白。”

我平靜的反應似乎讓他有些不安。

或許是想要彌補，他竟然主動提出要給悅安買個芭比娃娃。

女兒興奮不已。

我暗暗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收進抽屜。

“爸爸，你能陪我一起玩嗎？”

顧承澤剛要答應，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信息後他匆匆離開。

悅安失落地笑了笑，朝我揮手。

“媽媽，你看爸爸給我買了玩具哎，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說完便跑去小區樓下的遊樂場去玩了。

我回到家，小心處理手上的水泡，塗上顧承澤帶來的藥膏。

天快黑時出去找女兒，卻看見她跪在地上痛哭，身邊是被踩碎的芭比娃娃。

看到我來，她再也忍不住。

“媽媽，這娃娃明明是爸爸給我的，為什麼他說我偷了白曼寧的玩具？”

聽著女兒斷斷續續的哭訴，我漸漸明白了事情經過。

白曼寧看到悅安在玩芭比娃娃，心生嫉妒，讓人毀了玩具還打了她。

等顧承澤來了，卻顛倒黑白說悅安偷了她的玩具。

顧承澤明明知道真相，卻還是逼著女兒下跪認錯。

我緊緊抱住女兒，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昏暗的路燈下，女兒臉上全是指印，膝蓋也磕破了皮，我一碰她就疼得直抽氣。

那天晚上，她一直魂不守舍，好幾次從噩夢中哭醒。

第二天一早，看著女兒好不容易睡著的小臉，我決定找顧承澤問個明白。

“不就是玩具嗎？至於這麼認真？我還有個重要會議！”

“大不了改天再買一個就是了！”

他不耐煩地丟下這句話，開著豪車揚長而去。

我偷偷跟著他，原來所謂的重要會議，是陪白千雪母女去遊樂場。

我低頭看看自己燙傷的雙手和褪色的衣服，心如刀絞，轉身逃離。

回到這個狹小的出租屋，四處都是補丁和裂縫，全部家當加起來都比不上白千雪一個包包。

那天晚上顧承澤出人意料地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芭比娃娃。

但一看就是二手的，很顯然是白曼寧不要了的。

悅安眼睛一亮，“爸爸，這是給我的嗎？”

顧承澤淡淡點頭，女兒開心極了。

看著悅安這麼容易就被打動，我心裏一陣酸楚。

這孩子太容易滿足了，別人施舍一點點好，她就感激涕零。

房間裏一時陷入沉默。

顧承澤見我不像往常那樣熱情，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悅安，明天爸爸帶你去新學校參觀參觀好嗎？。”

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神，我從櫃子裏拿出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下的一張銀行卡。

顧承澤難得地推辭了：“你留著吧，我最近接了個大項目，錢夠用。”

第二天一早，悅安特意換上那件補丁最少的連衣裙，歡天喜地牽著顧承澤的手出門。

“媽媽，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我永遠也想不到，這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