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誰?”許星河一臉陰沉地推門而入。
沒想到他會過來,紀嘉慧剛想說自己會成全他和曲穎穎。
“沒什麼,星河哥哥你來找我了。”
曲穎穎連忙起身走過去,在靠近許星河時眼前一黑,馬上就要摔倒地上。
許星河一把將她抱住,轉身就走,邊走邊喊醫生,將剛剛的疑惑拋之腦後。
未說出口的話被打斷,紀嘉慧不明白曲穎穎為何要打斷她。
但這也無所謂了,將最後一條命還給許星河。
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第二天一早,許星河踹開病房門時,紀嘉慧正蜷縮在窗邊看日出。
“你給穎穎下了什麼藥?”他掐著她的脖子按在牆上,針管裏的液體泛著詭異的藍,“我要讓你也嘗嘗穎穎受的苦!”
紀嘉慧的肋骨撞在窗框上,斷骨刺進肺裏。
她張了張嘴,血沫卻先湧了出來:“我......沒有......”
“還狡辯!”許星河掰開她的嘴,將毒藥灌進去,“既然你喜歡試毒,這次讓你試個夠!”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紀嘉慧想起之前被毒死時——她也是這樣口吐白沫,而許星河抱著她衝向醫院時,連鞋都跑掉了。
現在他穿著鋥亮的皮鞋,冷靜地按下呼叫鈴:“準備手術,取心肺。”
液體滑過喉嚨的瞬間,紀嘉慧嘗到鐵鏽味。
“乖。”許星河突然放柔聲音,拇指擦掉她嘴角的藥漬,“等手術結束,我們就結婚。”
他的睫毛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就像十八歲那年,他在櫻花樹下說“嘉慧,我等不及要娶你了”時一樣溫柔。
紀嘉慧被綁在手術台上時,毒素已經開始侵蝕她的神經。
每一寸皮膚都像被火燒,但她的心臟還在頑強跳動——許星河算準了劑量。
“開始吧。”他對主刀醫生點頭,“不用全麻,她忍得住。”
手術刀劃開胸腔的瞬間,紀嘉慧聽見自己的尖叫。
許星河站在觀測窗前,正輕聲哄著隔壁玻璃房裏的曲穎穎:“別看,很快就好。”
曲穎穎裹著他的西裝外套,小臉慘白:“星河哥,我真的會好嗎?”
“當然。”他吻了吻她發頂,“她的心肺很強壯。”
紀嘉慧突然想起之前軍訓時——她被毒蛇咬傷,許星河也是這樣,一邊吸出毒血一邊哄她:“嘉慧最勇敢了。”
現在,他誇曲穎穎勇敢。
當紀嘉慧的心臟被捧出體外時,曲穎穎終於露出笑容。
“好漂亮的心......”她隔著玻璃癡迷地望著那團跳動的血肉,“像紅寶石一樣。”
許星河頭也不回地吩咐:“冷凍箱。”
紀嘉慧的視線開始模糊,但聽覺變得異常敏銳。
她聽見許星河對曲穎穎說:“等你康複了,我們去冰島看極光。”
那是他和她說過的蜜月旅行。
“那......紀小姐呢?”
“她不會死的。”許星河輕笑,“你忘了?她能複活九十九次。”
監測儀上的心跳變成一條直線時,曲穎穎幸福地閉上眼睛。
許星河終於看向手術台。
紀嘉慧的眼角有滴淚,將落未落。
後來,紀嘉慧就以開膛破肚的模樣,被人推回了病房。
無人在意破碎的她是否有尊嚴,也無人在意這樣子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糜爛的玫瑰在病房內蔓延,紀嘉慧的心早已殘破不堪。
劇烈的疼痛隨著新生而來,她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紀嘉慧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紀嘉慧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哈哈起來。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遮擋自己的臉龐,眼淚在指縫間滑落。
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滴落,對許星河的最後一點在意,也隨著眼淚一起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