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苦笑著摘去了頭套,給他鬆綁。
“你果然看出來了,謙墨。”
沒等梁謙墨問,嵐姐主動解釋,是程修遠找她配合演了這出戲。開始她不同意,程修遠就威脅真的綁架梁謙墨。
於是嵐姐隻好同意了。
“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謙墨,徐宴寧不值得你對她還有期盼,是該徹底放下她了。”
他何嘗不知道,隻是他內心深處始終有一絲幻想,幻想徐宴寧能回頭。
畢竟他愛了她這麼久,他們結婚七年,他生命中的每一處,都有她留下的痕跡......
嵐姐給他遞上電話,他垂下眸子,沉默著接過,撥通徐宴寧的號碼。
一次,兩次,三次......
沒有接通。
六次,七次,沒有接通。
嵐姐滿是擔憂地望著他,以為他不撥通不肯罷休,梁謙墨卻把電話關閉,丟在一邊,釋懷地笑了,輕輕抱住嵐姐。
“嵐姐,謝謝你為我擔心。結婚七年,七次,足夠了。我放下了。”
收到登機提醒的當天,正好拍攝《斷線風箏》最後一個場景。
這次,他罕見地強硬,支持編劇的意見,將電影的結局改成遠走高飛。梁謙墨影帝的咖位實在太大,導演隻好同意。
不遠的陰影處,徐宴寧叼著煙看梁謙墨表演。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不愛你了,我不要你了。”
梁謙墨扮演的男主角決絕地轉身離去,任由女主角如何哀求都沒有回頭。
徐宴寧眉眼跳了跳,心煩得厲害,劇中人物的離去,就好像梁謙墨要永遠離開她似的。
不會的,不會的,謙墨那麼愛她,她掐滅了煙頭,追著他進了休息室。
“那天後來,修遠告訴我是他鬧著玩的,我知道你不會出事就安心了。老公,你還怪我嗎?”
他扯了扯唇:“我不怪你。”也不要你了,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他平靜地收拾放在劇組的生活物品,還有她買給他禦寒的厚大衣。
聞言徐宴寧鬆了一口氣,導演和其他演員正好來邀請他們參加慶功宴,梁謙墨卻婉拒了。
徐宴寧剛想問為什麼,卻接到了國外打來的電話,片刻後她掛斷電話,滿臉怒容。
“還說你沒有為那件事鬧脾氣,現在連你父母都來撒謊說我們離婚了!”
原來,她壓根就沒信。
“我早就和你說了,我和程修遠就是玩玩而已,等玩夠了,我就會回你身邊。”
梁謙墨扯了扯唇,可你也曾說過,對他動了真心。
“謙墨,實在不行,我們要個孩子怎麼樣?是不是這樣你就能安分了?”
說著,她竟把他壓在休息室的床上,梁謙墨臉色唰白,拚盡全力掙紮。
他抽出一隻手準備扇她耳光的時候,徐宴寧的電話響起,她起身,程修遠的哭喊從聽筒中傳了出來。
“宴寧姐,有個女導演給我灌了一杯酒,我頭好暈,身體發燙,現在躲在男廁所裏......”
“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
隨後她急忙整理好衣物,匆匆離去。
梁謙墨頹然看著天花板,突然覺得累極了,沒意思透了。
他叫住徐宴寧。
“記得看我的新電影。”
“好。”她頭也沒回。
等她走後,梁謙墨直奔民政局,他親手接過兩本紅色的離婚證。
仿佛重若千鈞。
他將屬於她的那本離婚證,放在客廳桌上。
而後發了一條微博。
配圖是《斷線風箏》海報,一條風箏線穿過整個畫麵,男女主背對著站在兩邊,中間隔山也隔海。
配文是劇中台詞:【再也不見。】
徐宴寧,再也不見,他在心底默念。
梁謙墨取出手機卡,扔進垃圾桶,坐上了前往機場的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