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梁謙墨是徐宴寧的心尖寵,連他皺個眉都要心疼好久。
所以當梁謙墨在一次拍戲骨折後,她掀翻了整個江城的天,斥資十個億從國外調來最好的骨科專家。
更是前往歸元寺跪了999級台階,請了一位佛子還俗出山,當梁謙墨的替身演員。
隻因她聽說,請佛子當替身能轉移人的苦痛。
梁謙墨哭笑不得。
可看見徐宴寧眼中的深情,想到其他人在這部戲中的付出,他也隻好默許,畢竟那名佛子身形容貌與他相似。
直到接下來的三場戲。
第一場戲,佛子替身受傷,腳腕上被劃出一道傷口。
她當著所有人,半跪下來為他消毒上藥,全網都誇她愛梁謙墨愛得深沉,連替身都精心照顧。
他信了。
第二場戲,她與替身姿態親密地進了休息室。
粉絲把現場視頻發給了他,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但徐宴寧卻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謙墨,他為你演戲受傷了!我也在網上背負了不少罵名,都是為了保護你,能懂事點嗎?”
他忍了。
第三場戲開拍途中,他接到徐宴寧的電話說出事了。
於是他火急火燎趕到醫院,卻看見她毫發無傷。
“謙墨!你來了真的是太好了,修遠剛才幫你拍危險戲又受傷大出血了,血庫缺血,隻有你的血型和他匹配!”
徐宴寧拽得他的腕子生疼,隨後冰冷尖銳的針頭刺破他的血管,男人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液流出自己的身體。
梁謙墨兩眼發黑,在輸血室獨自一個人緩了好久,才顫抖著扶牆站了起來,跌跌撞撞走向了程修遠的病房,卻聽見她和姐妹們在走廊調笑。
“徐姐還真是有一手,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把姐夫調教得乖成這樣,給小奶狗獻血都心甘情願。”
“徐姐去了一趟寺廟,莫不是取到了真經吧?本來受傷的是徐姐,那程修遠卻像是不要命了一樣,把徐姐給推開了,自己卻被劇場的聚光燈給砸到......”
“不是我藏私。”徐宴寧指尖夾著一根煙,漫不經心吐出煙圈:“修遠真的不一樣,他又冷又傲,簡直讓我著了魔。”
“追他花了我好一番功夫,最終還是靠我的真心打動了他。”徐宴寧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懂嗎?要靠真心......”
真心?梁謙墨如遭雷擊,他的妻子對別人,動了真心?那他呢?
“算了算了,我們可沒你這個情種這麼有耐心。”
“徐姐,你對別人動了真心,那姐夫呢?你就不怕姐夫知道了離開你?”
“不會的。”徐宴寧毫不猶豫地開口,篤定且深信不疑,“謙墨愛我至深,絕不會離開。”
“再說了,我給他的愛也不會少。這些年我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已經將他養成一個廢人,他離開我連在商場都會迷路,還能去哪?”
梁謙墨心臟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剖開,他直接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她的姐妹們見了他,嚇得嘴巴裏能塞三個核桃,隨便找了個借口紛紛跑了,隻剩下徐宴寧與梁謙墨對峙。
他紅著眼質問。
徐宴寧立馬掐滅了手裏的煙頭。
“你都聽見了......謙墨,我真的很愛你,但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太累了。”
“你就當疼疼我,給我放個假好不好?等玩夠了,我就回你身邊好好愛你,好嗎?”
梁謙墨一顆心像是泡在苦水裏:“徐宴寧,你還記得,你跟我表白的時候說過什麼話嗎?”
七年前,作為投資人的徐宴寧來劇組視察,一眼看上了還在跑龍套的他。
為了逗他,她騎上小電驢穿黃袍,拍完戲後載著他沿著江邊跑。
“你跑龍套,我黃袍加身。”
梁謙墨樂出淚來,也漸漸向她打開心扉。
告白時,徐宴寧說,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那顆星星,這輩子隻會愛他。
在一起後,她不僅將他寵得如珠似寶,還全力支持他的演藝事業。隻有一個例外,她每次抽煙的時候,會將梁謙墨趕得遠遠的。
“老公,我抽煙的時候離我遠點,對你不好。”
果然,徐宴寧什麼都記得,隻因她剛才看見他的第一反應,就掐滅了手裏的煙頭。
可她明明連這個都記得,為什麼卻忘了自己的承諾?
人的一顆心,竟真是可以剖成兩半的?
這樣的愛他承受不起,也不想要。
沒等她回答,梁謙墨先開了口:“離——”
話沒說完,護士突然衝了過來:“誰是病人程修遠的家屬?”
徐宴寧臉色驟變:“我是,修遠出什麼事了?給我用最好的藥,從國外調最好的醫生,錢不是問題!”
“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們是問!”
真好。徐宴寧真心愛一個人的樣子,真好。
目視著她慌不擇路地衝進了病房,梁謙墨慘笑著準備轉身離去,卻被醫生攔住,遞上一張檢查單。
“梁先生,您的體檢結果出來了,是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