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收了手,楚衍從懷中掏出了幹淨的帕子給她。
皇後看著他們說:
“陛下,您看明玉和楚衍多般配呀,越國的使者不日就要抵達,陛下可要好好安排二人的婚事呀!”
“何必在其他事上勞心費神呢?這流言也好解決,不是有一邊陲小國想和我們楚國聯姻嗎?把靈均公主送過去好了,想來那裏尚未開化,倒也不會在意公主的清白。”
明玉附和:
“是啊,這樣不僅給了小國恩惠,還解決了流言和姐姐的終身大事。多好啊!”
她們想得真好啊,可惜我是不會讓她們如願的。
我看著已經被說動的君主:
“父皇當真想讓我去和親嗎?那祖父留給我的那些嫁妝裏,要是有什麼不該帶的東西被我帶到了他國可怎麼好呀?”
他聞言臉色一變,雙眼閃爍著精光:
“什麼嫁妝?”
他果然在找那個東西,有了能拿捏住他的,一切就都好辦了。
我聲音虛弱地說:
“父皇,我這會兒失血過多,精力不濟,有些想不起來了。”
“宣,快宣太醫!”
不一會兒的功夫,來了好幾位太醫。
我的傷口被包紮好,換上了幹淨的衣裙。
我躺在床上,手扶著額頭。
我那位父皇滿臉擔憂,扮演著一個慈父的角色。
偏有人在此時不識趣地說道:
“父皇,你那麼關心她做什麼,就流了那一點兒血,又死不了。”
皇帝厲聲嗬斥:
“住口!這可是你親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皇後攔著委屈的明玉,替她道歉。
薑衍對皇帝說:
“明玉她心直口快,陛下不要氣惱。還有一件事,是關於靈均公主那些流言的。”
他說著,看向了我。
那灼灼的目光中透露出晦暗不明的意味,讓我覺得無比的熟悉。
他知道我也重生了。
從我提起外祖父留給我的嫁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因為上一次這個時候的我是不知道有這份嫁妝的,直到我離開楚國,去往越國的前夕才得知。
這嫁妝裏最重要的不是金銀絲帛,而是——虎符。
開國後,先帝將一半虎符交給我外祖父保管。外祖父故去後,這一把虎符到了我舅父的手裏。
我舅父死後,虎符隨之消失。
“那流言是有人惡意編造詆毀公主,公主對臣從來都是克己守禮,從未半點逾矩之處。”
我可不會覺得薑衍替解圍是顧念著上一世的情分。
他隻是忌憚我這個和他一樣知曉未來的人,他不想與我為敵。
皇後和明玉聽到這話時氣得臉都青了,卻隻能隱忍不發。
因為他們感受到了,皇帝對我態度的轉變。
“朕就說靈均這麼乖巧,怎麼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果然是有人惡意造謠,那就一查到底,定要將幕後之人抓出來。”
“這件事就全權交給皇後了,相信皇後一定不會讓朕失望的。”
皇帝對於這流言到底是怎麼來的,他一清二楚。
但他並不想和皇後起什麼爭端,就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可如今,他還想靠我找到那一半虎符,自然也就順著薑衍的話說下去了。
這件事讓皇後去查,也算是給皇後留了臉麵。
待皇後一眾人走後,皇帝再次提起了我的嫁妝。
我直言道:
“我知道父皇在找什麼,也知道那東西在哪父皇放心,我定不讓父皇失望!”
皇帝有些遲疑:
“你舅父的那些親信會把東西交給你嗎?要知道人走茶涼,即便他們曾經在疼愛你,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你呀。”
他說得倒是沒錯,舅父離世後,他的兄弟沒有一人對我伸出援手。
我也怨過,恨過。
直到我去往越國的前夕,他們抬著外祖父留給我的嫁妝,親自來給我送行。
我才知道他們不是不關心我,而是不敢關心我,他們怕我被皇帝當作棋子操控。
“我自有辦法,父皇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