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沒料到,馮箐箐會對我藏有如此明顯的敵意。
她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長得是有點像我年輕的時候。庭深,你的眼光還是沒變啊。”
這句話,像一根毒刺,精準地紮進了我的心裏。
她又轉向我,語氣裏帶著施舍般的高傲:“要不是庭深,這種高檔宴會,你怕是這輩子都進不來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
和正主爭風吃醋,是替身最大的忌諱。
我隻想體麵地退場。
我端起一杯紅酒,轉身想去個安靜的角落,沒想到她卻突然伸出腳,精準地絆了我一下。
我早有防備,穩住了身形,但手中的紅酒還是不可避免地灑了出去。
大部分都濺在了她那身昂貴的白色禮服上,將那片純白染得汙穢不堪。
當然,也濺了我一身。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馮箐箐的反應快得驚人,她立刻泫然欲泣,眼眶泛紅,聲音裏帶著委屈和控訴。
“蘇小姐,我知道庭深這些年很照顧你,但你犯不著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吧。我......我不是來跟你搶東西的。”
她的話,信息量巨大。
既點明了我和傅庭深的關係不一般,又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周圍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帶著探究、鄙夷和不懷好意。
傅庭深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快步走到馮箐箐身邊,看都沒看我一眼,厲聲嗬斥道:“蘇暖,你在發什麼瘋!”
“給箐箐道歉。”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裏的怒火和對另一個女人的維護,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倒酒賠罪。”他補充道,語氣不容置喙,帶著命令的口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等著看我這個“惡毒女配”如何收場,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卻笑了,笑得有些肆意,有些瘋癲。
“可以啊。”
我走到旁邊的侍應生托盤前,拿起一瓶未開封的拉菲。
“道歉可以。”我晃了晃手裏的酒瓶,看向傅庭深,“一杯酒,十萬塊。這瓶酒倒下去,就是一百萬。”
“傅總,你確定要我賠?”
傅庭深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他以為我會像過去五年一樣,無論他怎麼對我,都隻會默默忍受。
他的臉色鐵青,怒意翻湧:“蘇暖!你眼裏除了錢還有什麼?”
他大概忘了,我從一開始接近他,圖的就是他的錢和資源。
這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規則。
“我一直如此,傅先生貴人多忘事罷了。”我淡淡地回應,將他曾經對我的評價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你!”傅庭深氣得語塞。
馮箐箐柔柔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庭深,算了,蘇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我沒關係的。”
她越是大度,越顯得我惡毒。
傅庭深看著她胸前被弄臟的禮服,眼裏的怒火更盛,他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幾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警告我。
“蘇暖,認清你自己的位置。”
“別給臉不要臉。”
我心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在這句話裏徹底熄滅。
“我知道了。”
說完,我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將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放回托盤,轉身,決然地離開了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