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直奔那家餐館。

餐館老板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明顯躲閃了一下。

我氣極，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直接把監控截圖甩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說！你把我的狗怎麼了？”

王國紅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換上了一副委屈又無辜的表情。

“警官，小姑娘，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這小店，最講究衛生和安全。這狗衝進來，我們店員怕嚇到客人，隻是想把它請出去，誰知道它自己發瘋亂跑啊？”

他甚至反咬一口：“再說了，我表嬸被狗咬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我正心煩呢，你們怎麼還懷疑到我頭上來了？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他一番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還站上了道德高地。

我氣得渾身發抖，啪地一拍桌子：“監控上清清楚楚！我的狗進你餐館前還好好的，出來的時候就跟丟了半條命一樣！你是老板，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王國紅被我這一下嚇得渾身一抖，語氣更加畏縮了。

“那......那天我真的不在店裏。我表嬸病危了，我跟我表弟輪番在醫院照顧，店裏的事都交給下麵人了。”

表嬸病危？這麼巧？

老太太的兒子，叫王強。

餐館老板，叫王國紅。

他們都姓王，會不會是一家人......

沒等我說出疑問，王國紅眼珠一轉，看向警察：“警官，這小姑娘太激動了，我有點害怕。”

我氣不打一處來，但看著警察嚴肅的眼神，也知道硬來不行。

隻得深吸一口氣，坐了下來：“那老板，我們看下你店裏的監控總可以吧？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王國紅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我們店小利薄，沒裝那玩意兒。”

事情似乎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警察也拿王國紅沒有辦法，隻得做了記錄之後先行離開。

我失魂落魄看著警察離開，走出小店，而王國紅翹著二郎腿坐在店裏，手指飛快跳動打著字，像是在發消息，還時不時看我一眼。

下一秒，我手機鈴聲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剛接通，就聽見電話那頭的王強凶狠暴戾吼道：“蘇歸晚，我告訴你，我媽情況很不好，醫生說快不行了。”

“五十萬根本不夠，你得賠八十萬，才夠給她老人家送終！”

八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腦子裏最後一根緊繃的弦，“崩”地一聲，斷了。

我的家庭條件很普通，父母都是打工的，一輩子的積蓄加起來，也沒有八十萬。

如果我真的順了他的意，我不敢想象，我們一家人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我的人生，我父母的晚年，全都完了！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敲詐勒索，坐地起價！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我的聲音因憤怒和絕望染上了哭腔。

王強卻隻是在電話那頭冷笑了一聲，“賠不起，你就等著把你的狗打死償命，你自己再去坐牢吧！”

隨即掛斷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我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回頭拽住了正要關門的王國紅。

現在，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老板，求你了，你幫我問一問你店上的店員......”

可王國紅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蔑視，他甩開我的手，用一種過來人的、高高在上的眼神掃了我一眼。

“小姑娘，你別白費力氣了。”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沒人有義務幫你。”

“你攤上了這種事，隻能說明你命不好，自認倒黴吧。”

“實在賠不起......”他不懷好意打量著我：“現在網貸什麼的都還挺方便。”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刹那間，我的心涼了半截。

八十萬，我怎麼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