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夫人又喚我,要商量如何平息流言。
我剛踏進老夫人的鬆鶴堂。
就看見吳淼淼正在殷勤地扶著老婦人回了裏屋。
林望還是將她帶回來了。
大概是怕她獨自在家,受人非議。
一看見我,吳淼淼立刻起身,臉上堆起柔弱無害的笑容。
“姐姐來啦。昨日都是我不好,本來不該來的......”
“可侯爺非說老夫人想見見我,害得姐姐在宴會上難堪了。”
“他們那些人說話也太難聽了。”
“什麼商戶女低賤,上不了台麵。姐姐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她還特意把‘千萬別往心裏去’這幾個字加重。
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他們哪裏知道,我還要多謝姐姐呢?這三年替我照顧侯爺。”
我嘴角微彎,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是侯府明媒正娶的夫人。照顧主君、打理中饋是分內之事,不需要外人言謝。”
“倒是吳姑娘......”
我目光掃過她故作天真的臉。
“昨日被人罵狐媚子、不知廉恥。妹妹可要放寬心才好。”
吳淼淼臉色一僵。
她目光落在我腰間的侯府對牌鑰匙上。
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即轉笑:“姐姐,這是對牌鑰匙吧,是侯府主母之物。”
“現在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她說著,竟伸手來搶。
近日所有恨意瞬間湧上心頭。
我抬手便是一記耳光。
“啪!”
清脆的響聲在屋內回蕩。
吳淼淼捂著臉,眼是中藏不住的怨毒。
她隨手抄起滾燙的茶盞,狠狠朝我砸來。
我側身躲避滾燙的茶水還是濺到了額角,傳來火辣辣地疼。
林望不知何時出現的,擋在吳淼淼身前。
眼神冰冷:“辛念,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他在看清我額角被燙紅的印記,又看到地上碎裂的茶盞。
眉頭緊鎖,看向吳淼淼。
“你砸的?”
吳淼淼眼圈一紅,眼淚說來就來。
委屈地搖著頭:“侯爺是她先罵我狐媚子,還動手打我。”
“我嚇得手一抖才......我不是有意的,我向姐姐道歉。”
她一哭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林望眼中的疑慮被心疼取代。
他伸出手揉了揉吳淼淼的頭頂,語氣溫和:“你沒錯,誰打你,你打回去便是。有我在,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道歉。”
這一刻我竟有些羨慕吳淼淼。
曾經我也是個愛哭的人。
隻是那個會心疼我,護著我的人早已不在了。
我的貼身丫鬟海棠看不下去,脫口而出:
“侯爺,您瞧清楚,夫人額頭都被燙紅了,是吳姑娘先動的手。”
“我們夫人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哪點比不上......”
“海棠!”我立即喝止,卻已經晚了。
林望臉色一沉,目光狠厲地射向海棠。
“放肆!主子說話,你一個賤婢敢插嘴。”
他轉而看向我,眼神複雜,還帶著一絲審視:
“或許我確實曾對你有過幾分不同,但淼淼回來了。”
“什麼辛念,李念,張念都得給她讓路。”
或許林望也曾短暫的對我有過一絲情愫。
如今吳淼淼回來了。
他要守護他的真愛了。
我麵無表情地解下腰間的對牌鑰匙遞給林望。
林望沉默片刻,還是接過了。
海棠急得拉住我的袖子,壓低聲音。
“夫人,您別衝動啊,您不是已經有......”
吳淼淼眼疾手快一把將鑰匙奪了過去。
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轉頭對著林望嬌嗔道:
“算了,侯爺,你也別為不相幹的人生氣。”
“鑰匙我先暫替您收著,免得府庫裏的好東西,被某些眼皮子淺的人偷偷搬空了。”
林望,沒有回應她,目光沉沉地看向我。
“有什麼?你已經有什麼了?”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抓著海棠的手轉身離開。
林望。
我有了你的骨肉。
但,你不必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