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當晚，婆婆就癱瘓了。

全家道德綁架，讓我做個二十四孝好媳婦。

可他們不知道，我是重生回來的。

上輩子我盡心盡力伺候婆婆，臨到老卻發現，婆婆的癱瘓居然是裝的！

發現真相的我被老公趕出去淨身出戶。

我孤苦伶仃死在出租屋，死後還被人抬著屍體大鬧房東，就連骨灰都沒人殮葬。

重活一世，我一條抹布甩到了婆婆臉上，撲上去壓得婆婆幾乎吐血：

「媽！我一定會一把屎一把尿養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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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重生回了幾十年前熟悉又陌生的家。

剛一醒來，就聽到周圍一陣亂糟糟的閑話。

「嘖嘖嘖，雅雯剛嫁進門，她婆婆就癱瘓了，真是克夫家的命！」

「雅雯啊，你看看你命不好，你婆家都不嫌棄你，以後你可得好好地伺候你婆婆啊！」

一聽到這番話，我氣得手止不住地哆嗦，腦子的血噗噗往上湧。

上一世就是這樣。

新婚當晚，我發現婆家給的三金居然找不到了。

剛想要問問婆婆原因，沒承想，婆婆就倒地不起了！

我被全家人一通謾罵，手忙腳亂地把婆婆送到親戚開的黑診所。

可沒想到，婆婆醒來後，直接被診斷成了偏癱！

我想將婆婆送到大醫院治療，卻沒人聽。

所有人反而紛紛指責我。

說我剛進門婆婆就偏癱，肯定是我命不好，把婆婆給克成這樣的！

我信以為真，對婆婆滿心歉疚。

之後的幾十年，我盡心盡力地照顧婆婆。

我白天拚命工作，下班回家，還得給婆婆端屎端尿、洗臉擦身。

她吃得多，拉得多，每晚起夜七八次，我睡在她身邊隨叫隨到，幾十年沒睡過一次完整覺。

她還愛買保健品，我勸了幾次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隻能借錢幫她買保健床、長生丸……

我把她養得白白胖胖，自己卻麵容憔悴，不到六十歲就滿臉皺紋白斑，看著比她還老。

我一個人伺候全家。

不光是婆婆，還有下了班就甩手的丈夫、沒上過一天班的小姑、生下來就叛逆期的兒子，就這樣照顧了二十年。

終於熬到了兒子上了大學。

本來想著能鬆口氣，可沒想到，一次外出買菜的時候，我卻在隔壁小區，看到了正在跳廣場舞的婆婆。

她腳步輕盈，一身肥肉隨音樂抖動，哪裏有偏癱病人的半點樣子！

我這才明白了過來。

我氣憤不過地上去和她爭執，卻被婆婆一把推到了地上。

隨後，我被老公淨身出戶，趕出家門。

就連鋪蓋都沒有帶走一件。

最後，我孤苦伶仃死在出租屋，死後還被人抬著屍體大鬧房東，就連骨灰都沒人殮葬。

而他們，則住在我辛辛苦苦賺回來的大房子裏一邊幸福過日子，一邊取笑我笨，我蠢，臨到老才發現婆婆居然是裝的！

想到上一世，我的胸口簡直如窒息一般疼痛。

還未反應過來，突然聽到親戚指使我：

「哎你婆婆醒了啊！你還愣著幹啥？趕緊給你婆婆擦擦臉啊！」

我愣了片刻，立馬反應過來，抄起一邊的抹布就衝了上去：

我一條抹布甩到了婆婆臉上，撲上去壓得婆婆幾乎吐血：

「媽！我一定會一把屎一把尿養活你的！」

2

婆婆哎呀一聲便叫了出來，讓臭抹布的味道熏到幹嘔：

「章雅雯你幹什麼啊！」

親戚們頓了頓，連忙手忙腳亂地將我扯開：

「雅雯！你婆婆都癱瘓了，這要壓出三長兩短的怎麼辦啊！」

我假裝理虧地低下頭，看著婆婆翻著白眼，在床上緩了半天。

親戚們還在數落我，老公徐程匆匆走了進來。

他還不是上一世大腹便便的模樣，身量高，麵皮白。

上一世結婚時，我就是看中了他的長相，才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

可是現在，我看著他那張小白臉，恨不得將他那張臉，摁在豬圈的爛泥裏。

他怒氣衝衝地走到我麵前，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指責：

「章雅雯！都是因為你找我媽說什麼三金的事兒！要不是你，我媽也不會癱！你賠我一個媽！」

這渾然天成的怒火，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他演技還挺好的。

我低著頭發泄，聽到最後，居然都哭出來了。

當然，一半是哭我上輩子腦子進的水，一半是裝的。

他見我像是真的被嚇到了，這才順著其他親戚的話茬說：

「章雅雯，以後你可得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媽，知道嗎？這都是你欠她的！」

我卻抽噎著說：

「老公！都是我的錯！你讓警察把我給抓起來吧！」

徐程愣了愣：

「那倒也是不用，隻要你……」

我抽抽噎噎地舉起了手機：

「可是，我已經打電話了……」

「啥？你咋能找警察呢？」

徐程和徐家的親戚們全都傻了眼。

小姑子徐麗麗更是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嫂子，家務事找什麼警察？你趕緊給取消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外頭傳來了民警的敲門聲。

我看著瞬間成了鵪鶉的眾人，一邊偷笑，一邊主動迎上前去：

「民警同誌，我就是報警的章雅雯，我命不好，剛嫁進來就害得婆婆中風偏癱，您把我給抓起來吧！」

民警一開始還摸不到頭腦，再聽兩句後不免無奈：

「家裏老人突然疾病也算正常，怎麼能說是你害的呢？你們懂不懂科學？簡直是文盲加法盲！」

一番話說得麵前眾人啞口無言。

說完之後，又批評了我好幾句，說下次再這樣，就算報假警了。

我虛心接受民警的批評，等他說完要走，又加了一句：

「民警同誌，我剛結婚，婆婆給我的三金就丟了，這也算報假警嗎？」

3

說完這句話，我頓時哭了出來：

「我婆家對我最好了！之前說怕我小夫妻亂花錢，本來定好的彩禮就給了一萬一，剩下地說折算成三金給我。」

「可是昨天晚上辦完婚禮，我突然發現裝三金的盒子空了！民警同誌，您可得幫我找找啊！」

一番話說得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麼？徐程娶章雅雯才花了一萬一啊！咱們這標配的彩禮不都十二萬了嗎？」

「三金丟了……這可不管我的事兒……」

這些親戚雖然都是徐家的人，指責我起來不手軟。

可是如今一聽徐程彩禮錢上都屈了我，還沾了三金丟了這件事，這些人立馬沒什麼正義感了，生怕自己跑得不夠快，被屎給黏上。

而徐程和徐麗麗兩兄妹的臉則更綠了。

當下便拉著我的胳膊扯到一邊：

「雅雯，不是說好了，三金的事情不提了嗎？」

「就是啊！你上次提三金，把我媽都害成那樣了，難道你要把她給害死了嗎？」

我卻甩開他的手，大聲說：

「咱媽成這樣，是聽到三金丟了這件事給嚇得。那要是民警給找回來，她不應該高興嗎？」

「更何況……」

「更何況如果三金真的有幾萬元，可能涉及盜竊，這是刑事案件，不可能隨便撤案的。」

民警嚴肅地說。

我在一旁看著徐麗麗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她飛快地和徐程對視了一下，走進了屋子。

就在民警準備展開調查的時候，她突然大聲說：

「嫂子，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三金？」

我們過去一看，這不是巧了？

金手鐲金項鏈金戒指全都在，一個都不少！

可是這些三金，一看就沒有九萬，也就個三四萬。

我不由得看著徐麗麗：

「麗麗，這三金怎麼在你房間啊？」

徐麗麗冷汗都飆出來了，連忙說：

「興許是咱媽亂放的吧……」

我又看著徐程：

「徐程，雖然找回來了，但是咱媽說了，那三金得值個九萬呢！這看著也不夠數啊……是不是，還有……」

徐程一咬牙：

「咱媽可能是算錯了……剩下的……我補給你。」

我也沒跟他客氣，當下便讓他給我打到銀行卡裏，順便讓親戚做個見證。

既然找到了，民警也就不立案了，又批評了幾句便回去了。

親戚們也忙不迭的地走了。

我抱著裝三金的盒子仔細盤點，徐程黑著臉走到我麵前：

「章雅雯，以後三金這件事，誰也不許提！」

「以後，你得盡心盡力地照顧我媽，知道嗎？」

我一邊盤點著三金一邊點頭：

「你放心，我一定伺候她伺候得妥妥的！」

4

當晚，我看著徐麗麗和徐程都紮進婆婆房間裏了。

上一世他們也會那樣，我還以為那是因為孝順。

可現在想想，恐怕是這三個人湊一起，想怎麼折騰我呢！

果然，徐程走了出來，說媽不舒服，晚上讓我和她住一個屋，看著點她。

「老公，咱們剛剛新婚就要分房啊，要以後老徐家傳宗接代的事兒怎麼辦啊？」

徐程似乎也十分糾結，但想了想，還是說：

「你先住這幾日，等我媽病情好點了，再說別的。」

我點點頭，眼神不舍地送他出去。

一進婆婆的屋，婆婆果然就開始作妖，不是要吃東西就是要喝水，還話裏話外地擠對我。

我感恩戴德地聽著，又是喂麵條又是喂水，水都喂了三大缸子，麵條還加了些「好料」。

我知道，婆婆就是要多吃多喝，好折騰我不斷起夜。

既然她都這麼打算了，那我肯定得成全她啊！

關燈之後，我將屋裏的尿盆全都收走。

等婆婆睡著了，又將我的行軍床放到了門外，這才關上了門，戴著靜音耳機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房間內一陣巨響。

隨後，我的耳機突然被拿開，徐麗麗怒氣衝衝地衝過來說：

「章雅雯！不是讓你伺候我媽嗎？你怎麼跑屋外頭來了？」

我無辜地抬眼：

「我睡覺打呼啊！要是影響咱媽休息咋辦？況且，她老人家不是從來不起夜嗎？我睡外頭有啥問題？」

「你……你去看看吧！」

我連忙和徐麗麗走進去。

呦嗬！

隻見我婆婆不知怎麼的，居然從床上掉下來了！頭上、身上、衣服上全都沾的屎尿！

臭不可聞！

徐程也被驚醒，匆匆忙忙地走過來，一看他媽的這副樣子便要指責我，我卻根本沒給他發揮的機會，三兩步走到廁所：

「嘔……」

我鎖進了門，任憑誰在外頭敲都不開。

「雅雯！章雅雯！你快出來幫我媽收拾啊！」

我一邊裝吐一邊說：

「老公……我不行了……你和麗麗先收拾著吧，我等下……嘔……"

5

我拿著手機，在廁所刷了一個小時的某音。

等出來時，婆婆已經被收拾好了。

但是他們顯然是沒有換床鋪的，房間仍然彌漫著一股臭味，床單上還攤著一攤可疑的黃。

徐麗麗洗手洗得幾乎禿嚕皮，徐程正捏著鼻子在拖地，見到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章雅雯！讓你照顧我媽，你就是這麼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