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是個很要麵子的人,每次回家,光給家裏和他弟弟弟媳買禮物,就要花掉上萬元。
我以為這次我們回去得匆忙,再加上手頭這麼拮據,他會看菜吃飯,收著點買,畢竟每次回去都還要給他們拿大紅包。
結果要出發了,我才看到汽車後備廂裏林林總總的禮物,和以前我們回去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問他哪來的錢買這麼多東西,畢竟攢下來買家具家電的錢都轉給婆婆了,按理他身上沒有這麼多錢才對。
他說開通了消費貸,然後又讓我放心,下個月我發工資的時候,還上就行了,不會有什麼風險。
我聽完後頭皮發麻,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問他如果爸爸後續治療要花好多錢怎麼辦?
你現在就開始花我下個月的工資,你有沒有想過下個月我們還要還房貸,還有房租要交?
他說沒辦法,帶回去的禮物隻能一年比一年好,我們總不能讓爸媽覺得我們在外麵,混得一年不如一年。
那樣他們會擔心的。
他在說什麼笑話,公公婆婆對我們兩個,怕是連擔心兩個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吧。
想當初我們剛畢業,身上沒有錢,租在地下室的時候,他們可也沒有擔心過半分我們生活過得苦不苦。
在我們加班加到快要猝死的時候,也從來沒見他們擔心過。
結婚這五年來,我感受到的,他們對我們最大的擔心,就是我們賺不到錢,或者是我們把賺到的錢都花掉了。
當初我們買房首付還有一點缺口的時候,公婆不但沒掏一分錢,還怪我們花多了錢把房子買在城市,沒有勻點錢給他們在農村蓋新房。
後來還是我媽拿出自己的積蓄,給我們把首付湊齊了,才把房子買了。
我每每想起這些,就氣到說不出話來。
不過看在他們是我老公父母的份上,平常又沒在一起生活,也就懶得計較這些罷了。
陳江看出我不高興,軟下聲音說:
「老婆,我知道賺錢不容易,你放心,我回來就有一個麵試,馬上就會找到工作了,到時候就不用你一個人扛。」
其實失業半年,他不是沒有工作機會,而是他要不就嫌單位太遠,要不就嫌工資沒有他上份工作高,拖著拖著半年就過去了。
現在東西都買了,也不可能再去退,我隻能讓他跟我保證,回來後隻要那個麵試通過了,就先去上班,緩解一下現在拮據的生活。
他立馬站得直直地保證:
「都聽我老婆的。」
這句話他說過不知道多少次,可他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不也還是從來沒有跟我商量過嗎?
隻能姑且先聽著,信是不能全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