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免費問診的時候,一個年輕姑娘紅著臉跑到我麵前。
“溫大夫,最近我男朋友每天都纏著我,每晚我都要累死了。”
“我都勸他顧著點家裏那位,可他說黃臉婆隻會倒人胃口。”
“一周五次是不是太頻繁了,我該怎麼辦啊?”
我正準備勸她減少房事,卻意外看到了女孩鎖骨處的刺青。
是朵紅色的薔薇花。
而老公的側腰上,也有個同款。
再次看向女孩的時候,我才發現害羞的眼神下,充滿挑釁。
……
見我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鎖骨上,女孩嘴角上揚。
“好看吧?本來他不想紋的,可耐不住我撒嬌。”
“他這麼容易心軟的人,偏偏遇上了個不知情趣的老婆。”
女孩故作煩惱地歎了口氣,可怎麼藏不住眼角眉梢處的得意。
我看著記錄單上的名字,宋思琪。
在上麵簡單寫下幾個字後,我重新正視眼前的少女。
“基於你剛剛表述的情況,男生頻繁,會影響功能使用;
而女性,則會導致經少閉經,甚至是宮寒不孕。”
沒能看到我的情緒崩潰,宋思琪抿著唇,不屑道:“那也比某些吃不到的老女人好。”
“更何況,我還年輕,他也舍不得讓我那麼早生孩子。”
我放下手中的筆,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年輕氣盛的第三者。
“不想生,和不能生,是兩碼事,畢竟,宋小姐你又不是一直年輕。”
“我是來看病的,不是聽你來冷嘲熱諷的!”
宋思琪猛地拍桌站起。
她這個時候才發現周圍的人早就把她方才知三當三的言論聽了個遍。
在鄙夷嫌棄的目光中,她的臉皮突然就變薄了,哭著跑走了。
排在她身後的大媽立馬上前,伸出手讓我把脈。
可還是耐不住八卦的性質,開始和我數落不良風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打著真愛的名頭和結婚的男人亂搞,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剛出生就把她給掐死,免得出來丟人現眼。”
我沒說話,平靜地工作。
隻是,
這脈搏,
我怎麼也把不準了。
勉強囑咐眼前的阿姨肝火過重,需要少動怒後,我請了半天假,提前回到了家。
出乎意料,本該在學校授課的謝景舟此時卻在廚房忙活。
或許是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拿著刀就出來了。
見到我時,男人眉毛上挑,有些驚訝。
“今天下班這麼早嗎?”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現在也才四點多。”
“難道是知道我要給你做好吃的,提前回來了?”
謝景舟一如往常地調侃。
見我麵色不愉,他默默放下手中的刀,脫下圍裙後將我抱入懷中。
“是不是同事又讓你替她上夜班?我早就說過了,在工作的事情要硬氣點,別總是一個人憋著吃虧。”
我聽著謝景舟的絮絮叨叨,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
我和謝景舟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
不同的是,我在七歲那年被收養,而謝景舟因為年齡過大,隻能留在孤兒院。
再次重逢的時候,我剛畢業,他在高校任職老師。
多年未見衝不散我們之間的緣分。
平安夜那晚,謝景舟對我告白了。
煙花綻放的那個瞬間,我注意到男人的額頭因為緊張析出的汗珠。
我順理成章地成為他的女朋友,甚至商量好等工作穩定後就結婚。
可養父母嫌棄他沒車沒房,還沒個職稱,遲遲不肯點頭同意。
謝景舟知道後,一改往日的佛係講課,連軸轉地搞科研、接講座。
為了賺錢,他經常熬到半夜。
有的時候一個月內連續奔走上十個城市。
最嚴重的一次,他因為拉科研投資喝得胃出血。
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的時候,我的手都是顫抖的。
我哭著求他不要那麼拚,可他卻讓我放心。
“又夏,我好不容易才再次抓住你,我不想再放手了,你再等等我,行嗎?”
這一等,就是五年。
我頂著養父母催婚的壓力,忍受同事朋友的不解,終於等到了謝景舟功成名就。
在我二十七歲這年,謝景舟榮獲高等物理學獎,順利成為物理學的名師。
同年,謝景舟向我求婚,讓我成為整個江城豔羨的謝太太。
可是就在我以為自己的幸福婚姻美滿,謝景舟卻早就背著我,在外麵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