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喪事在即,貴妃冊封不宜大辦。
宋珩嘴上這樣說,實際上,卻是根本沒辦。
聖旨頒下當晚,他便差一頂小轎,將我抬進了宮裏。
多天真的人,竟以為這樣便能羞辱到我。
紅燭幽昏,羅帳低垂。
宋珩被我壓在身下,眼尾是蓄著淚的酡紅。
他眼眸深邃,身材結實,堪稱豐神俊朗。
是我喜歡的模樣。
否則,前世我也不會將他關在後宮,做我的麵首。
他取悅我的動作也嫻熟得很。
不愧是同樣重生過的,省得我再費心思調教。
呢喃細語,被翻紅浪。
直到天色幽幽轉明,一切才歸於沉寂。
我與宋珩,雖不兩情相悅,但也算樂在其中。
這樂的程度,若要分出高低,想來我要更勝宋珩一籌。
畢竟第二日醒來時,宋珩還另有精彩表演。
他將我擁入懷中,語氣真摯:
“朕與阿喬一同長大,早就對你鐘情,如今得償所願......已是死而無憾。”
演得多真。
分明我夜半假寐時,他還在望著我的睡顏低語:
“宋喬,朕就不信,進了後宮,你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多小家子氣。
既然打算演出情深模樣,何必多此一舉,用那小轎折辱我?
到頭來,還得我配合他,才能把戲演完。
我撫上他臉頰,聲線是百倍的溫柔繾綣:
“臣妾自然,與陛下同心。”
他後背不自覺地挺直,眼神飄忽,借口朝政繁忙,逃似的奔向金鑾殿。
怎麼,這就不習慣了?
我在榻上等了片刻,有宮人捎來宋珩口諭。
“貴妃不必勞心瑣事,安心歇息,待空了,再去依禮拜見皇後即可。”
打的是這幅讓後宮爭鬥將我消磨殆盡的算盤麼?
好笑。
我對宋珩那位皇後可沒有興趣。
如今,那對王命金鐧,正高懸於我宮裏正殿大堂之上。
它們不似前世那般染血蒙塵,而是堂堂正正的,被繼承到了我的手上。
上打昏君,下斬奸臣。
我又怎能不用它,完成母親遺誌?
如今朝中,正打著一樁棘手官司。
潘太傅之子橫行霸道,打死了人,被楊將軍之子撞見,當場教他來了個血債血償。
潘太傅是三朝元老,女兒是中宮皇後。
楊將軍多年征戰沙場,忠義無雙。
偏向太傅,得罪朝中忠良,偏向將軍,得罪皇親國戚。
故而這官司,沒人敢審。
拖到最後,京兆衙門府尹林甲,坐上了主審官位置。
前世,他被太傅賄賂,判了將軍之子斬首。
彼時我已被流放,朝中將軍一脈失了主心骨,無力討回公道。
而今日,正是此案升堂的第一日。
我端坐殿中,耐心等待。
果然,不到午時,公主府的老管家急匆匆進了宮。
說有圍觀百姓見林甲斷案不公,一齊到了公主府,請王命金鐧主持公道。
我肅然點頭,請下金鐧,隨老管家直去了京兆衙門。
出宮時,侍衛都攔不得我。
所以我說,宋珩就算重生,也玩不過我。
他根本不懂,沒被構陷入獄的我,手中的權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