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然的臉色卻驟然陰沉了下來:
“沈明安,你是靠誰從窮山僻壤爬出來的?你現在和我說離婚?”
“我告訴你,我不可能和你離婚!”
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我砸了過來,堅硬的材質瞬間把我磕的頭破血流。
那是幾年前我和她買的情侶杯。
另一隻前陣子已經被她砸了,現在僅剩的這一隻也被她摔成了碎片。
鮮紅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周青然肉眼可見的慌了,拿起紙巾上前一步。
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還是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紙巾被她用力的甩在地上,就像我和她的感情一樣。
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蹲下身,收拾著地上的碎片。
所以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大抵是她發現我是個平淡無味的人的時候吧。
明明大學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喜歡跟在我身後的小姑娘。
不管是組隊的學科競賽,還是創業大賽,我都能幫她擺平。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和許多普通的校園情侶一樣過著幸福平淡的日子。
她一直知道我父母的病,可她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的家世,還說要和我一起努力。
可現在她卻時常說我是個窩囊費,連帶著我的父母在她的嘴裏也成了沒用的老東西。
周青然走到我麵前,那雙紅色的高跟鞋死死地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沈明安,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為什麼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發脾氣?”
尖銳的碎片刺的我手心鮮血直流,我的手背也被周青然的鞋跟碾的血肉模糊。
我的手痛的痙攣,但我還是揚起一個笑臉,對著周青然說道:
“我從前愛你,可我現在累了,青然我們離婚吧。”
不知道是哪個字觸怒了周青然,她突然瘋了一樣砸起了家裏的陳設。
我和她的結婚照被她砸的稀爛,她重金拍下的古董也變成了滿地碎片。
不知過了多久,周青然終於披散著頭發,喘著粗氣停下了動作。
她眼眶通紅地盯著我:“你現在立刻給跪下求我,不然我就讓人停了你父母的治療。”
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我雖然靠著係統攢了一大筆錢,可實際上我卻沒有任何根基,沒有任何權利。
對上周家更是蚍蜉撼樹。
我死死地咬著牙,口腔裏的軟肉被我咬爛,滿嘴都是血腥味。
我最恨別人拿我父母威脅我。
可我還是跪了下來。
雙膝重重砸在地上,滿地的古董碎片紮進了我的肉裏,我向著周青然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求求你放過我的父母。”
周青然紅唇輕啟:“不夠。”
我顫抖著身體,想到了她和那些男大揮汗如雨時的樣子。
終於還是俯下身,舔舐她的腳趾。
“這才是乖狗。”周青然舉著手機錄下了我狼狽的模樣。
然後說道:“可惜這些古董碎片了,被你的血染臟了。”
我的心仿佛被人戳了一刀。
原來我和她這些年的感情,還不如一堆殘破的垃圾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