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和顧則均在邊陲小鎮恩愛的景象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我想不通,曾經一貧如洗的日子,
我們夫妻恩愛。
如今,他一朝高中狀元,入朝為官,
我們卻反而變成了現在這相看兩眼的模樣?
自那天後,顧則均來找我的時間越來越少,
從一天一次變成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來一次。
他匆匆看了我一眼,確定我在喝藥後,
笑著拉過我的手:“阿萋.......”
“顧則均。”
我抽回手,打斷他:“你最近越來越少來看我了。”
顧則均皺眉,有些不耐道:“我有公務在身,怎麼可能一直守著你?!”
“是和李柔煙在園中野合的公務嗎?”
我拿出蠟燭,避開上麵糜爛的水漬遞給他:“你上次落下的。”
“沒想到,你們‘公務’的花樣還挺多。”
顧則均奪過蠟燭,解釋:“你別多想。”
“隻是你還在修養,我沒辦法,暫時在她身上發泄一下欲望而已。”
見我不曾言語,他神色越發不耐:“阿萋,你不要太恃寵而驕了!”
“哪個當官的不是三妻四妾?”
“我就你和李柔煙兩個,你還不知足?”
“更何況,你隻是個妾,有什麼資格管我?”
一句話如同針般紮進我的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猛地抬頭:“可我本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從妻降妾,是我永遠的心病,
我無數個夜晚,躲在被子裏默默哭泣。
陪顧則均寒窗苦讀十年,
他一朝登科,卻被派去邊境任職。
我在京都侍候婆母三年,又等他三年,
這十三年,換來一紙聖旨降妾。
我捏緊手心,冷冷看向顧則均,聲音嘶啞:“第三次了,顧則均。”
“勞煩你,寫份休書與我吧。”
顧則均瞳孔驟縮,斬釘截鐵:“不可能!”
“我說過,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他說:“阿萋,你身體不好,好好修養,不要再亂跑了。”
顧則均拂袖而去,
還命人將房門鎖死,將我困死在了這方寸之地。
我盯著被封死的房門,直到門外徹底安靜下來。
才陡然鬆了口氣,
手心攥著的布早已被冷汗浸濕。
輕輕摩挲過猩紅的字,我眼裏漆黑一片:“顧則均,”
“我給你機會了,是你不肯放我走。”
“希望明天看到我送的大禮,你不會後悔!”
第二日,正是正月十五元宵節,
又恰逢鐵達爾部落使臣入京朝聖。
陛下按慣例登宮牆與百姓同樂,看著底下國泰民安的繁盛之景,耳邊聽著朝臣的誇讚,
不由大笑著舉杯,邀眾臣共飲。
卻被巨大的鼓聲嚇了一跳,摔了杯子。
他大發雷霆:“何人竟敢在這時候鬧事?”
臣子們也麵麵相覷:“這是什麼聲音?”
突然,有人大驚出聲:“陛下,這是.......登聞鼓?!”
我奮力敲著登聞鼓,喊冤聲響徹雲霄:“臣婦有冤!”
“臣婦有冤!”
我被匆匆請了上去,
陛下坐在高台上,神色不虞:“四海升平之世,你能有什麼冤?”
我不卑不吭地抬頭:“臣婦乃工部侍郎顧則均原配妻子,今有冤屈,狀告兩人。”
“一告工部侍郎顧則均,攀附公主,與其合謀搶奪涼州布衣使李憤發現敵情之功!”
我側頭,手遙遙指向人群眾的顧則均。
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朝臣皺眉:“大膽!你一介布衣,竟敢攀咬公主和駙馬?!”
“她好像就是那個駙馬自請為妾的原配。”
“荒謬!這愚昧無知的內宅婦人,竟為了爭寵,鬧到大殿上!”
“依臣看,當直接拖下去五馬分屍!”
.......
顧則均倉皇上前跪下直呼冤枉:“臣一直兢兢業業,並無此事啊!”
李柔煙也起身,她陰狠地掃了我一眼:“請皇兄明鑒,臣妹沒有做過此事。”
她揮袖跪下,起誓道:“若臣妹做過此事,臣妹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陛下皺眉:“和敬,你這是做什麼,朕自是信你的!”
他擺擺手:“來人,把這賤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侍衛上前就要將我拖下去,
“慢著!”
我緩緩將手中的布條打開:“臣婦,有證據!”
粗糙的布條上,爬滿了猩紅的字。
看清布條上的血字,顧則均倉皇起身:“不可能!”
“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