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吃飯了。”
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隨後房門推開,廚房管事柳姨端著飯菜進來,“二小姐,今天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絲瓜粥,還有一些蓮藕酥等茶配。”
柳姨還在笑著介紹餐點,我直接開口便是,“你家中臥病的幺女病情如何了?”
柳姨一愣,“二小姐,您怎麼知道?”
我與柳姨本接觸不多,是前世我婚後回門那日,偶然見到幺女病逝痛哭不止的柳姨,才知道她的孩子因為怪病病逝。
“其實你幺女的病不是不能治,我幫你救你女兒,你幫我一個忙,可好?”
每年七月,文水亭上便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滿城才子佳人、文人貴胄都會參加,包括京城各家貴女。
我被困在房間裏,本來是沒有參加的機會。
可偏偏一場大火燒到了我這所院子,我便趁亂逃了出去,又正好趕到了文水亭邊茶樓裏,遇上了正在私會的蘇夢秋與王誌。
茶樓下,滿街的文人書生正在談文說賦,閃爍不斷的花燈、河燈。
小時候京城裏來過一支雜耍隊,我跟他們學了一個焰火戲法,於是我戴上帽紗,站在茶樓上放了兩個焰火。
在外人眼裏隻是表演。
可隔著屏風的蘇夢秋和王誌看來,便是走水,再加上無數百姓的驚呼,他們便顧不上衣衫淩亂,衝了出來。
“那不是蘇府大小姐嗎?怎麼跟一個男人在那裏,連衣服都沒穿啊!”
“真是把相府的臉都丟進了,堂堂千金大小姐竟然來文水亭跟野男人私會!”
文水亭私會一事傳得沸沸揚揚,蘇夢秋躲在家裏以淚洗麵,我爹氣急敗壞杖斃了王誌,卻堵不住悠悠眾口。
於是,我爹泄憤於我,罰我跪祠堂,一跪便是一整夜。
被丫鬟扶著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我渾身乏力,蘇夢秋卻還在哭,“我這名聲都毀掉了,與其遭人詬病,不如死了算了。”
蘇夢秋隻是裝作要撞牆,我爹就急得跌跌撞撞、三步當兩步走。
回想到我前世被廣平候那樣淩虐,他作為我親爹卻坐視不理,甚至讓人將我解決在牢獄裏。
“爹娘,姐姐。”
我用手帕捂著臉,假裝傷心,“我也不忍心姐姐讓人指指點點,所以不如讓姐姐尋個親事,嫁過去,便不會再讓人提起昨日之事。”
我爹冷漠著看我一眼,隨後滿臉皆是不耐煩。
“你說的倒是容易。”我爹歎氣,心疼著看向蘇夢秋,“原本那些來求娶夢秋的全都消失不見,短時間內哪有合適的?”
我緊接著開口,“廣平候啊。”
在他們注視下,我緩緩開口,“廣平候雖是而立之年,但畢竟是皇上器重的棟梁,況且他本就喜歡姐姐,有他做靠山,哪還有人敢說姐姐的閑話。”
“不!我才不要嫁給那個老男人!”
蘇夢秋說完,有些心虛。
因為我知道她根本不是嫌棄廣平候老,就她心儀的那個王誌不僅身份卑賤,更是渾身發臭味的糙漢。
“難道姐姐要任由別人戳脊梁骨嗎?”
我剛說完,嫡母一巴掌便扇了過來,“誰允許你這樣說夢秋?你一個庶女也敢嘲笑我的女兒!一定是你放火跑出去使壞,不然怎麼你院子一著火,夢秋便出事了。”
經曆過前世,我已經不會對他們的態度感到傷心,反而是精通他們品性以後,我更知道如何去拿捏。
我捂著發紅的臉頰,別過臉去擦眼淚,“是女兒逾矩了,等女兒嫁入侯府做上侯夫人,那些人自然會看在侯府的份上對姐姐恭敬一些。”
擦幹眼淚,我露出笑容。
“姐姐,到時候便是妹妹來保護你了。”
我太了解他們了,他們就是想將所有好處納到自己身上。
果然,我這話剛出來不久,我爹便與嫡母兩個人不斷交彙眼神,那看來看去間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你也配得上侯夫人這個位置?”嫡母突然冷哼一聲,“這門親事是我家秋兒的,你便繼續在家中待著,等有更合適的親事自然會安排給你。”
蘇夢秋喊著“我不嫁”,可還是改變不了爹娘心中的決定。
他們顧著哄蘇夢秋,沒人注意到我跪在地上,臉上卻掛著笑容。
等著吧,蘇夢秋,這一世我會將該屬於你的淩虐我全都歸還,我真想看看你一步步走向覆滅的時候,還會不會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