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坐在客廳。
我媽得寸進尺,語氣冰冷。
“心悅,你那間房,心樂要住,你收拾一下搬出去。”
我問她:“那我住哪兒?”
“家裏不是還有保姆間嗎?空著也是空著。”
我愣了一下。那是我從小到大的房間。
我還沒離開呢,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鳩占鵲巢。
不可能。
我一言不發,上樓準備回房間,卻發現房門緊閉著。
擰了一下,門從裏麵反鎖了。
我敲門,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我看見徐心樂穿著我的真絲睡衣。
她身後,沈宴辭正慌亂地提著褲子。
“姐姐,你怎麼上來了呀?媽不是說這間房以後給我了嗎,你的房間在樓下保姆間呢。”
“姐夫剛給我送熱牛奶來著。”
沈宴辭慌張地站在那,嘴角還有沒擦幹淨的口紅印。
“對,心悅,我就是給心樂送個牛奶。”
我沒理他,一把推開徐心樂闖了進去。
粉色係的房間,我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看著床邊濕了那一圈,一陣惡心。
“我的東西呢?”
尤其是我放在床頭那個布娃娃,那是外婆去世前,親手為我縫製的。
徐心樂擺擺手:
“姐姐,都什麼年代了,還留著那些又舊又晦氣的東西。”
“我讓宴辭哥,幫我扔了。”
“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沈宴辭皺眉,上前一步擋在徐心樂麵前:“心悅,別針對妹妹了。我們三天後重新辦婚禮,你怎麼總揪著小事不放。”
小事。
我和外婆最後的回憶,是小事。
我沒理他,一步步逼近徐心樂。
“告訴我,扔在了哪?”
她眼淚說來就來:“姐夫,我好怕......姐姐的眼神像要殺了我......”
沈宴辭立刻去哄她:“別哭別哭。”
然後他轉身,一腳揣在我肚子上。
“徐心悅!你有完沒完!為難她幹什麼!”
“是我扔的,就在樓下垃圾桶裏!”
“那麼想要,自己去翻啊!”
我重重摔在地上。
小腹傳來劇烈疼痛。
一股暖流,不受控製地湧出。
我低下頭。
淺色的家居褲上,暈開一小攤刺目的紅。
血。
沈宴辭也看到了。
他臉上的怒氣瞬間褪去,變得一片煞白。
我捂著越來越痛的肚子,掙紮著爬起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外婆的娃娃。
身後傳來沈宴辭的聲音:“心悅!”
“姐夫別追了。”
“姐姐這幾天生理期,故意演戲給你看的。”
沈宴辭看著地上的血跡,臉色蒼白。
但他選擇相信更簡單的解釋。
“她鬧夠了就會回來求我的。”
我衝到樓下,在垃圾桶裏翻找。
黑色垃圾袋裏,我看到了破碎的玩偶。
它的一隻眼睛不見了,身上沾滿了汙穢。
腹部的絞痛越來越劇烈。
我抱著殘破的玩偶,蜷縮在垃圾桶旁,暈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在急診室。
醫生摘下口罩:“孩子沒保住。”
“什麼?”
“你懷孕四周了,自己不知道嗎?”
“因為受到強烈外力撞擊,加上情緒抑鬱,導致了流產。送來得太晚,我們盡力了。”
我愣愣地看著天花板。
流產?
孩子? 我懷孕了?
我的手,不受控製地撫上小腹
原來我失去了一個孩子。
沈宴辭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我閉上眼,一行清淚滑落。
再睜開時,我冷笑著摸出手機,撥通傅承硯的號碼。
“三天後,我們辦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