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
「今早侯爺已經向我說明。
「你為救侯爺,才導致身體孱弱。
「我怎會怪你?」
我向知微抬手,賞賜了她一對玉如意。
我溫和地說:「你身子不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白日裏,我在侯府逛了一圈。
如無意外,我會在這裏過一輩子。
我父親與方浩羽的父親分屬兩個黨派。
現如今,聖上的意思是讓兩派和解。
這才有了我與方浩羽的聯姻。
這是一樁所有人都期盼幸福美滿的婚事。
我拒絕不得。
所以,隻好盼著方浩羽是個英俊睿智的。
能相敬如賓、和和美美地過一生。
但今日一瞧,英俊有餘。
至於聰明睿智,不好說。
他能在戰場上屢屢立功。
卻看不出柳姨娘的手段與心機。
3
傍晚,我正用膳。
方浩羽怒氣衝衝,走路帶風地進來。
我詫異,站起來行禮。
「小侯爺,這是怎的?
「是今日上朝有什麼事嗎?
「怎麼瞧著一臉不高興?」
方浩羽重重地坐下,不悅地拍著桌子。
「夫人,我今早特意前來與你解釋。
「柳娘她柔弱不能自理。
「你何苦還要去為難她?」
我簡直被他氣笑了。
「柳姨娘說我為難她?」
方浩羽搖頭。
「她哭得眼睛都腫了。
「還堅持不肯說。
「是我問了她的丫鬟才知道她早上從你這回去就開始哭。」
當真會裝無辜。
看來是不能好好相處了。
我指著房間角落站著的丫鬟說:
「這丫鬟是你房裏的人。
「你問問她,我有沒有為難柳姨娘。」
方浩羽沉聲道:「你如實說,休要撒謊。」
我不耐煩地撇他一眼。
這意思是生怕我指使他的丫鬟說謊。
那丫鬟上前跪下,一五一十地將早上的情況說明。
半晌,方浩羽沒有說話。
我冷笑著:
「怎麼?侯爺不相信?
「那侯爺可以再問問別人。
「這裏畢竟是侯府,我還能買通你整個院子的下人不成?」
方浩羽尷尬地直摸鼻子,低著頭說:
「夫人這說的是哪的話?
「我怎麼會不相信夫人?
「我隻是不明白,那柳娘為何回去就哭。」
我冷嘲熱諷地說:
「不哭,侯爺怎麼會心疼她?
「跑來對我興師問罪?」
方浩羽「哎呦」一聲,過來拉著我坐下。
「夫人嚴重了。
「我怎麼會對夫人興師問罪?
「不過是一時著急,語氣重了些。
「在這裏向夫人賠不是了。」
我不想原諒,卻又不得不原諒。
這婚事與普通婚事不同。
輕易休妻、和離不得。
方浩羽一連在我這裏宿了三日。
今日便是回門的日子。
我們早早起來,身後跟著多輛馬車回府。
哥哥們早在門口站著迎接我們。
方浩羽先跳下車,回身扶我。
我們一起叩見了父親母親。
以前雖分屬兩個派係,但父親很欣賞方浩羽。
兩人喝酒聊帶兵打仗,甚是投緣。
直到我與母親回了房內。
我問道:「母親為何一直臉色不好?」
母親歎氣,拍手將下人喚來。
幾個丫鬟魚貫而入。
托盤上有破碎的花瓶、破碎的玉佩、破碎的玉如意等等。
我疑惑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拍著我的手說:
「這是你們今日歸寧帶回來的。
「凡是玉器、瓷器,全都是壞的。
「咱們家倒不缺這麼點東西。
「隻是姑爺如此行事,是對你不滿?
「還是不想兩方派係和解,在向我們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