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韞以為我是他的真命天女,不出幾日便被我勾了魂。
但他不知道,我其實是惡鬼,從地獄裏爬出來。
第個要尋的,便是他未婚妻子的仇。
皇後挑選太子妃,要天下第一美人做她的兒媳婦。
她留下這句話,就輕飄飄的走了。
我卻被同齡女孩推池塘,關淨室。
但我又不是天下第一美人,隻是上京第一美人呐!
1
再次見到劉楚玉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前些天逢春姐姐的酒後發問。
那些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人,怎麼還沒得到報應?
是啊,彼時的她正小口品嘗著我春心坊裏的點心,少女懷春般訴說著與少年將軍衛韞的好事,哪裏像是要遭報應的人呢?
「坊主?春坊主?」
嗯?
我回過神來。
屏風外傳來了劉楚玉疑惑的聲音。
「坊主呀,你說我是該送他玉佩好呢,還是香囊好呢?再過兩月衛韞就要上門提親了,到時候我定對你們春心坊大賞!」
是啊,她不僅沒有遭到報應,還要嫁給鎮國將軍了。
聽說,這位鎮國將軍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
早在十七歲時,就率領八百騎兵深入大漠,兩次功冠全軍,讓敵人聞風喪膽,深得聖心,有著大好前途。
這樣的人,居然是她劉楚玉未來的夫婿?
憑什麼?!
我斂了斂思緒,恢複了平日裏那個清冷的模樣,輕聲作答: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劉小姐還是送衛將軍玉佩吧。」
到底是被劉丞相泡在蜜罐裏寵大的官家小姐,是個好左右的。
她聽後滿意地和我道別,離開了春心坊。
我於閣樓之上望下,馬車上伸出了一隻男人的手,再看,那人劍眉星目,麵若冠玉,小心地將她扶上了馬車。
想來,便是她口中的衛韞了。
那馬車揚長而去,隻剩我一人在窗口迎風而立,如臨冰窖。
2
上京第一美人和鎮國將軍的婚事,得讓多少人羨慕啊!
看著劉楚玉那小人得誌的樣子,我滿心的悲憤無處宣泄,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孤立無援,四麵楚歌的冬天。
那時梅花正好,皇後娘娘正有意挑選太子妃,便給所有適齡女子下了帖,邀請大家入梅園赴宴。
隻是不巧,那時的上京第一美人,人們口中太子妃的第一人選,是我,沈清平。
她假裝與我交好,毀我畫作,推我入水,在我送給太子哥哥的梅花糕裏摻了讓他過敏的蜂蜜。我被同齡的女孩們堵進假山,推進池塘,關在淨室。
她們剪破我的衣裳,摔壞我的首飾,甚至收買了我的丫鬟。
那時的我第一次知道,高門貴女們,心中的那些齷齪。
梅花宴那頭幾日,我受盡欺負,平時與我交好的姐妹也為了自保不敢上前。
我自小被爹爹頂在頭上寵,那裏受過這種委屈!
隻是第三日,我便臥病不起。
太子哥哥於我有情,又曾受過爹爹教導,聞訊趕來時,我已經虛弱地睜不開眼。
皇後娘娘停了梅花宴要徹查此事。
劉丞相自知理虧,竟一不做二不休買通我的丫鬟給家裏送去了一封密信,裏麵密密麻麻記載的,是朝廷機密。
又恰巧,那時我們正與鄰國開戰。
我阿哥吃了敗戰,劉丞相聯合麾下黨羽上書,盡是對沈家的彈劾。
自古帝王多疑心。
我阿哥在前線被撤下,在趕回上京城的途中被仇家圍堵,死在了離城門隻有五裏路的桃花林裏。
我娘去得早,爹爹膝下本就我們兩個孩子,聽聞噩耗後,幾口血吐走了半條命。
可厄運專挑細繩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