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瞪大眼睛,手肘本能地向後擊去,卻隻撞到一堵鐵板似的胸膛。
黑暗中,站著幾道歪歪扭扭的身影。
為首那人手上拿著塊竹篾,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揮著。
沈梔的背脊瞬間繃直:
“你們是誰?”
那群人不答話,隻低低地笑著。
沈梔找準了空子要逃。
還沒跑出兩步,竹篾就抽在了背上。
沈梔整個人彈了起來。
火辣辣的疼痛像一條毒蛇,從後背竄到四肢百骸。
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鐵鏽味。
為首的男人甩著竹篾,陰沉道:
“沈同誌,你得罪人了。”
“咱們鄉下人講道理,一報還一報。”
沈梔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宋睿。
會時他嗎?
驚駭與憤怒同時襲來,可是那群人根本不給沈梔思考的時間。
啪——啪——
竹篾接連落下,這次抽在大腿外側。
沈梔疼得雙腿痙攣。
“啊!”
一聲痛呼還是從齒縫裏擠了出來。
沈梔的額頭磕在地麵上,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不知過了多久,抽打終於停了。
沈梔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整個人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宋睿吧。”
她吐出口中的血沫。
“是宋睿讓你們這樣對我的?”
男人輕蔑道:“知道還問?”
心中的答案被證實。
沈梔終於支撐不住,在劇痛和憤怒中墜入了黑暗。
再次有意識,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沈梔依舊躺在碎石子地上,渾身僵冷。
她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掌心裏不知何時被塞了一張紙條。
上麵用鋼筆寫著力透紙背的一行字:
【別招惹知知,也別再跟郭放來往,再有下次,懲罰加倍。】
沈梔把紙條攥成一團。
宋睿。
她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
幾乎要咬碎一嘴的牙。
為了不讓劉嬸子擔心,沈梔沒有把挨打的事情往外說。
借口養病躺了三天,她那黑心眼的伯父伯母突然找上門來,要沈梔跟他們回去。
話裏話外都在說著對她的關心。
沈梔跟他們相處十來年,早就把他們看的門兒清。
她之前病重,就是被沈伯母趕到牛棚去,想讓她自生自滅。
沒道理突然間就跟她講起血緣關係來。
沈梔帶著疑惑,決定回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可她左等右等,愣是什麼也沒發生。
反而是月底越來越近了。
沈梔決定把他們的事放一放,先整理自己可以帶走的東西。
她翻開三鬥桌,想要找到小時候爸爸給她買的小人書。
叮。
抽屜角落忽然傳來清脆的敲擊聲。
沈梔拿開各種雜物,從裏麵摸出了一隻花樣極其繁複的金鐲子。
心臟咯噔一跳,沈梔麵色發了白:
“這不是宋知意的東西嗎?”
這隻金鐲子據說是清朝哪個妃子戴過的,後來被宋知意的爸爸買下來,送給了她母親。
它不單單是定情信物,更是身份象征。
上輩子,沈梔就是戴著這金鐲去認領了身份。
為什麼它會出現在這裏?
沈梔蹙緊眉頭,將鐲子捏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