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數十家首飾加工店,師傅都對著薑青黎搖頭,表示鐲子無法再修複。
失魂落魄走在街頭,銀鐲缺斷口是尖銳的,在薑青黎手心硌出紅印,她卻握得更緊。
忽然一陣刺耳的刹車聲,薑青黎被巨大的力道拽入車內。
傅紈野迅速往前開,抿唇不悅:“怎麼不接電話?”
沒有得到答複。
傅紈野側頭一看,怔了怔。
薑青黎臉色蒼白,長長的睫毛覆在合著的眼瞼上,灑下點點陰影,如同琉璃般易碎。
視線往下移,他看到了她手心的銀鐲,瞬時啞然:“......我會補償你的。”
可薑青黎一言不發,隻往另一邊側著頭。
車廂的壓抑讓傅紈野鬆了鬆領帶:“青黎,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他加快語速:“我的仇家不敢直接找我麻煩,就綁架了悠然,要在她身上複仇。”
“我已經報警,可悠然的身體比較弱,撐不了那麼久,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去替她受罪?”薑青黎緩緩看向傅紈野。
這個她愛了十年,此刻卻無比荒謬不堪的男人。
傅紈野喉結上下滾動:“青黎,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悠然的錯事,現在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而且,五年前你不也被綁架過麼?你有經驗,悠然不一樣,她隻是個剛畢業的學生。”
薑青黎從喉底溢出一聲嘶啞的笑。
五年前,是傅紈野的仇家將她綁架,她為了不為傅紈野擔心,阻止仇家告訴傅紈野,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後才被放了出來。
事後,她也隻是對傅紈野聲稱是普通的綁匪,不想讓他自責。
誰能想到,這竟然成為為第三者頂難的經驗。
如同行屍走肉般死寂,薑青黎重新閉上了眼。
明晚,很快,等到明晚就能離開了。
抵達目的地後,仇家正拿著刀在許悠然臉上比劃。
傅紈野急忙讓他們住手,而後把薑青黎推了出去。
動作又急又快,薑青黎本就精疲力盡,這下直接跪在水泥地上,膝蓋快要裂開。
“這才是我的未婚妻。”傅紈野眼裏隻有害怕得不停發抖的許悠然,冷聲:“你們找錯人了,放許悠然走。”
仇家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傅總竟然因為一個小情兒,大義滅親。看來,傳言傅總和未婚妻彼此相愛,都是假的啊!”
傅紈野想說當然不是。
可許悠然小臉煞白哽咽著:“傅先生,我好怕......”
傅紈野當即冷聲:“別廢話,快放人。”
仇家嘖嘖出聲,麵露惡意:“能在傅總未婚妻身上報複回來當然是爽的,但我有一個要求,您得親眼看著我折磨您未婚妻。”
傅紈野一口應下,讓保鏢把薑青黎帶過去,同時低聲:“青黎,警察很快就到,你堅持一會。”
薑青黎被綁了起來,高高吊在半空,手腕處勒出血痕。
仇家拿著沾著辣椒水的鞭子,重重落到她身上,哈哈大笑:“傅總的未婚妻名不符實,竟然淪落到要替小情人擋罪的地步!”
第一鞭落下,許悠然鑽進傅紈野大衣裏,男人將她抱得更緊。
第二鞭落下,傅紈野撫著許悠然的臉,溫聲問她疼不疼,讓她別害怕。
第三鞭落下,傅紈野緊張喊來隨行醫生,為許悠然處理臉上一道一毫米寬的傷口。
......
整整一百零八鞭。
地上流淌著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漬,薑青黎也一身血衣。
但她沒有喊過一句痛。
仇家瞧著薑青黎倔強模樣,冷哼一聲換來一把剔骨刀,貼在薑青黎肩膀上:“鞭子不疼是吧?那試試這個!”
肩膀被穿了個血窟窿,萬箭穿心的疼也不過如此。
薑青黎終於痛呼出聲:“啊——”
她也聽到傅紈野的聲音。
但不是讓仇家停手,而是把許悠然摟得更緊,溫聲:“別看,會做噩夢。”
眼淚終於和滿頭冷汗一起劃進嘴裏,薑青黎仿佛被寒冷的冰刺填滿,無法呼吸。。
等警察姍姍來遲時,薑青黎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傅紈野安頓好許悠然後,朝薑青黎飛奔要抱住她:“青黎,我已經喊了救護車了!”
薑青黎渾身僅剩的力氣用來推開他,氣若浮絲:“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