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碧荷狼狽回到廂房,待收拾妥當,婆母身邊的嬤嬤來喚我們。
嬤嬤見到我臉上不對,瞬間變得恭敬。
她的目光停在我額頭上的磕傷關切詢問。
“夫人這是……”
碧荷接過話,心疼開口:
“剛才夫人拜完神佛,聽說明覺寺後山的桃花開得極好,便想去看看。
“誰知不小心滑倒,磕到了額頭。”
在聽到我要去看桃花時,嬤嬤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聽到我磕到頭沒去成,她反倒鬆了一口氣。
果然,人是吃一塹長一智的。
若是以前,我定注意不到嬤嬤臉上的表情。
隻當婆母身邊的嬤嬤關心我,甚至以為婆母重視我。
程荀一路牽著我下山,溫柔體貼。
好似桃花林的一幕隻是假象。
我盯著他俊俏的五官,仔細看了又看,好似沒有記憶裏的氣宇軒昂。
程荀不自在地摸了摸臉。
“夫人這般看我作甚?”
我收回目光勾起一抹淺笑搖頭。
回到侯府我稱病扔了中饋。
以往我將中饋緊緊握在手中,生怕在侯府失去掌控權。
如今卻覺得以前的我太蠢,吃力不討好的事,還要主動往上湊。
婆母驚詫,卻在聽說我想歇一歇渡過剩下的日子時,安了心。
我派人悄悄清點爹娘留下的遺產,到了地方隻剩一個空殼。
那堆滿箱子的庫房,幹淨得連隻老鼠也沒有。
我氣得吐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聽聞我吐血暈倒,侯府眾人頓時來了精神,擠在我的房間竊竊私語。
我生生被吵醒,睜開眼便看見,婆母既歡喜又擔憂的神情。
她眉眼間的喜色根本藏不住。
這是有多期盼我早早死去啊!
我彎了彎唇,擺出愁苦鬱結的模樣將人送走。
小姑子出門的步伐都透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