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對林嬤嬤很信任依賴。
她失蹤後。
柳知意氣得在主院摔了好幾套茶盞。
夏日蟬鳴聲不斷。
我剛替她抄完經,就被心煩意亂的柳知意趕去捕蟬。
爬樹登高向來是下人的活。
但她心情不好時,就愛折騰我。
頂著烈日,我汗如雨下,狼狽地濕透了衣衫。
正巧魏書來了。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滯了幾息。
再漫不經心轉頭。
對柳知意道:“林嬤嬤之事你也別太憂心,我怕你身邊無人可用,請了位剛出宮的嬤嬤來伺候。”
葉嬤嬤恭敬行禮。
柳知意眉間的怒氣微收。
轉頭笑盈盈挽著魏書進門。
“夫君,你真貼心。”
魏書用過午膳便外出。
丫鬟喚我下樹。
“大人說蟬鳴有雅趣,不用捉了。”
我氣喘籲籲坐到廊下陰涼處,嘴唇已幹裂起皮。
剛要喝碗水,便被柳知意掀翻在地。
“你還有膽子敢勾引魏書!”
“夫君眼裏隻有我一人。”
“再敢癡心妄想,我就把你和你娘發賣了去。”
就因為剛才魏書多看了我一眼,柳知意便怒不可遏。
可明明,要我生子的,也是她。
我彎下脖頸,沒有辯解。
低聲道:“姐姐教訓得是。”
她一臉厭惡。
語氣冰冷:“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為妾者,半奴半主,任主母打罵發賣。
我和我娘都是。
夜裏。
魏書在榻間時,沒有表麵那般有禮。
反而有些強硬和蠻橫。
聽說我娘出身花樓後。
他埋在我頸間,調笑道:“不知你有學到多少?”
他喜歡我柔弱的模樣。
知情識趣,聽從他的指揮,隨他沉溺深淵。
他不敢對柳知意做的那些事。
似乎找到了出口。
哪怕他如今貴為禮部侍郎。
在柳知意麵前,永遠是那個被榜下捉婿,被嶽父提攜的窮小子。
柳太傅對他恩重如山,壓得他對柳知意抬不起頭。
但魏書是狼。
不是給食知恩的狗。
我趁他表情歡愉時。
怯生生提:“我娘身體向來不好,我想去柳家看看。”
他眼眸深沉,沒說好還是不好。
啞聲道:“讓我看看,你還學了些什麼。”
事畢。
他懶懶擁著我,拂去我眼角的淚。
笑道:“阿月,你真是每一處都合我的心意。”
我低垂下眸。
不過是知道他喜歡什麼樣,裝出來的罷了。
耳邊,魏書的呼吸聲均勻。
他已經睡著了。
這是他第一次留在這過夜。
柳知意會是什麼表情呢?
注定是她無眠的一夜。
我起身,冷冷看著主院的燈火。
心想,這隻是開始而已。